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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硯辭醒來時,姜雨欣在床邊守著。
“阿辭,你終于醒了,管家大半夜給我打電話說你暈倒,嚇?biāo)牢伊??!?/p>
傅硯辭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聲音很冷:“你來干什么?”
姜雨欣微怔:“我本來就該在這里啊,你忘了么,你之前說讓我過來養(yǎng)胎的?!?/p>
他說著拉過傅硯辭的手,想放到小腹上。
傅硯辭卻冷不丁想起喬若惜的流產(chǎn)診斷單。
他猛地抽回手,面色沉沉。
姜雨欣實在不明白:“阿辭,你到底怎么了?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怪怪的?!?/p>
傅硯辭沉默不語。
良久,他道:“云景北苑比這邊安靜,你以后就在那里養(yǎng)胎,我會派專人照顧你?!?/p>
姜雨欣難以置信:“你要趕我走?!”
她才搬來這里沒多久?。?/p>
傅硯辭沒答,自顧自地下床洗漱。
傭人通知他早餐做好了,他坐下喝了一口粥,臉色立即變了。
“誰做的粥?這么難吃,不想干了?”
廚師苦不堪言:“先生,粥一直是這么煮的。”
傅硯辭冷冷看過去:“你當(dāng)我的舌頭是擺設(shè)么,和以前一不一樣,我能吃不出來?”
廚師解釋:“先生,自從您和太太結(jié)婚,您的早餐就是她經(jīng)手。”
“她每天凌晨五點就起床,用砂鍋小火慢燉為您熬粥,味道自是沒得說?!?/p>
傅硯辭噎住,早餐也不吃了,一言不發(fā)地起身去了療養(yǎng)院。
經(jīng)過一夜,他回過味來了。
喬若惜看似走得決絕,可她終歸是有牽掛的。
比如她療養(yǎng)院的弟弟。
她為了那個弟弟能低微到塵埃里,必然舍不下。
而迄今為止,他沒收到任何弟弟轉(zhuǎn)院的消息,證明弟弟還在療養(yǎng)院,那也就意味著喬若惜走不遠(yuǎn)。
只要他拿住弟弟,喬若惜定會乖乖回來。
想到這里,傅硯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可等他抵達(dá)療養(yǎng)院時,院長卻告訴他:“太太的弟弟病故了?!?/p>
傅硯辭的第一反應(yīng)是不相信:“喬若惜讓你這么說的?她給了你什么好處?”
院長有些生氣:“傅先生,我知道療養(yǎng)院是傅氏集團(tuán)旗下的,我是在您的手底下討生活,但有些話我不吐不快?!?/p>
“那天若不是您堵著大馬路為姜雨欣小姐慶生,太太的弟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p>
傅硯辭不明所以。
院長將當(dāng)時的情況娓娓道來。
聽完,傅硯辭呼吸一窒:“這怎么可能......”
那不是喬若惜爭風(fēng)吃醋的手段嗎?那救護(hù)車上,怎么會是她生命垂危的弟弟?!
不,不是這樣的!
傅硯辭拒絕接受,轉(zhuǎn)頭撥打朋友的電話,想從系統(tǒng)里調(diào)出資料,力證喬若惜的弟弟還活著。
可朋友給他發(fā)來的,是一張死亡證明。
朋友還說:“死亡證明是喬若惜親自來辦的,我那天看她狀態(tài)不對,還給你打電話了,但你沒接?!?/p>
傅硯辭努力回想。
那個時間點,他正陪著姜雨欣過生日,在她朋友的起哄下和她擁吻。
而他的太太,獨(dú)自承受親人去世的痛苦。
傅硯辭喉間滯澀:“她的弟弟,葬在哪里?”
朋友說:“沒葬,火化后,喬若惜捧著他的骨灰走了,說要帶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她捧著回別墅的瓷壇里,真的裝著她最重要的親人。
她說的都是實話。
但他不信,甚至任由姜雨欣打翻骨灰,誅她的心。
傅硯辭閉了閉眼,腳步沉重地離開療養(yǎng)院。
車上,他打給助理:“查一下太太去了哪里?!?/p>
二十分鐘后,助理回復(fù):“傅總,太太注銷了身份,查不到她的行蹤。”
傅硯辭僵住。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喬若惜給他的打擊太多了。
他以為再聽到什么消息,他都能保持冷靜。
可這一刻,他仍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張。
注銷身份,意味著她拋下了這里的一切。
包括他。
不,不可以!
她是他的妻子,沒有他的允許,她絕不能一走了之!
當(dāng)初是她非要闖入他的世界,他沒同意她抽身,她怎能說走就走!
傅硯辭眼中露出幾分瘋狂,咬牙吩咐。
“找,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