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那一晚之后,我再沒見過陸昭言。
我按照我說的,收購了“金頂食府”。
但我沒有辭退他。
我只是把他從前廳調(diào)到了后廚。
讓他做著最清閑、最沒有存在感的后勤工作。
我把他囚禁在一個我看得見,卻不必再接觸的籠子里。
這是一種新的折磨。
對他,也對我自己。
我將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季陽說我變得比以前更冷漠,也更不要命。
他幾次勸我放手。
“星若,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值得嗎?”
我置若罔聞。
放手?
我早已不知道該如何放手。
直到那天,我母親打來電話。
她的聲音很焦急。
“星若,陸阿姨……就是昭言的媽媽,她病情突然惡化了?!?/p>
“醫(yī)生說必須馬上手術(shù),要一大筆錢。昭言他……他四處借錢都借不到?!?/p>
我握著手機(jī),沉默了。
陸阿姨。
那個曾經(jīng)拉著我的手,說我是她見過最好的女孩,對我溫和慈祥的阿姨。
理智告訴我,不該再管他。
我們已經(jīng)兩清了。
可是一想到陸阿姨躺在病床上無助的樣子,我無法坐視不理。
我掛了電話,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
最終,我撥通了我的私人律師的電話。
我讓他擬定了一份委托協(xié)議。
然后,我讓律師匿名找到了蓋叔。
蓋叔是陸昭言過去最信賴的一位長輩,做點小生意,為人忠厚。
幾天后,蓋叔找到了陸昭言。
在一家破舊的茶館里。
蓋叔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昭言,有個活,你接不接?”
陸昭言看著他,沒有說話。
“一位神秘雇主,愿意支付五十萬?!鄙w叔壓低聲音,“但需要你陪同,完成一項為期一周的‘特殊商務(wù)考察’。”
五十萬。
正好是他母親的手術(shù)費。
陸昭言沉默了很久,然后搖頭。
“蓋叔,我不能要這種不明不白的錢?!?/p>
這是施舍。
他有他的骨氣。
蓋叔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另一張紙。
那是陸阿姨的病危通知書。
“昭言,這不是為了你?!?/p>
“是為了你媽?!?/p>
這句話,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線。
他看著那張病危通知書,雙眼通紅。
最終,他妥協(xié)了。
他拿起了筆,在協(xié)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
這份看似是救命稻草的“賣身契”,真正的買家,是我。
一周后。
在市郊的私人機(jī)場候機(jī)室里。
他穿著一身普通的休閑裝,提著一個舊行李包,安靜地等待著。
他以為,會等來一個腦滿腸肥的富商。
或者一個挑剔刻薄的貴婦。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我穿著一身干練的香奈兒套裝,從里面走了出來。
當(dāng)他看到我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