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窮的那年,傅欽寒不惜捐精也要為寧梔霧湊夠心臟搭橋手術(shù)的錢。
那時他緊握著寧梔霧的手承諾:“霧霧,只要你能好,哪怕是捐盡我全身器官我也心甘情愿?!?/p>
后來傅欽寒白手起家成為滬圈新貴后,他包下全城的無人機向?qū)帡d霧求婚。
“霧霧,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唯一。”
可就是這樣一個將她視作生命愛重的男人卻瞞了她三件事。
第一件,傅欽寒和寧梔霧的結(jié)婚證是假的。
第二件,真正和傅欽寒領(lǐng)證的向念念和他還有個捐精得來的孩子。
第三件,那個孩子搶了她等了七年才等來的心臟病源。
病房外,寧梔霧緊掐著手心,胸口的悶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病房內(nèi)的刺眼一幕。
她最信賴的丈夫正將向念念和孩子摟在懷里,捧著精致的生日蛋糕祝福。
“小宇,爸爸已經(jīng)為你找到了匹配的心臟,快吹五歲的生日蠟燭!”
“等我病好,第一件事就是要和爸爸媽媽去拍全家福?!?/p>
每一句話猶如利刃將寧梔霧的心臟刺得血肉模糊,也把她的質(zhì)問堵在了喉嚨里。
寒風(fēng)呼嘯而來,寧梔霧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狂奔,最后捂著胸口栽倒在人工湖前。
寧梔霧自虐地看向手機中二人的親密合照,眼角沁出淚花。
她和傅欽寒青梅竹馬,相伴二十余年間是最為親密的存在。
六歲時,傅欽寒以一敵十擊將欺負(fù)她的人打得滿地找牙,不忘抱著她安慰。
十七歲時,寧梔霧心臟病發(fā)作時,傅欽寒沒日沒夜地打工賺錢,最后差點在拳臺上喪命。
二十三歲她病危時,向來堅信唯物主義的傅欽寒求遍全城寺廟,跪了幾千石階只為求她平安。
可到頭來,她卻被傅欽寒的謊言蒙在鼓里,她最驕傲的愛情也變成了笑話。
哭到最后,寧梔霧已經(jīng)暈厥過去,醒來時傅欽寒正緊握著她的手。
英俊的男人眼下青紫,憔悴的雙眸在見到她醒來的那一刻迸發(fā)出光亮。
“霧霧,你終于醒了,要是你出事,我一定會為你殉情?!?/p>
換作平常,寧梔霧肯定會感動不已,可現(xiàn)在的她卻異常平淡。
四目相對之間,寧梔霧將心底最后一絲期冀托出:“那顆心臟真得失活了嗎?”
傅欽寒愣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都是我的錯,霧霧你再等等,老公一定會為你找到更合適的心臟?!?/p>
寧梔霧緊緊攥住床單,忍住落淚的沖動強撐著開口:“我想一個人待會?!?/p>
傅欽寒欲言又止,伸出的手卻因為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懸在了半空。
稚嫩的童聲傳過來的第一秒傅欽寒緊張地看了寧梔霧一眼,松了一口氣后斟酌著開口,
“霧霧,公司臨時出了事,我先去處理,處理完后我立刻就回來陪你?!?/p>
房門被重重地合上,寧梔霧淚水決堤崩潰而下。
她眼前浮現(xiàn)出診斷書上最多存活三個月的醫(yī)囑,露出個自嘲的笑。
傅欽寒,如果真到那一刻,你會拋下幸福美滿的家庭為我殉情嗎?
向來堅信傅欽寒承諾的寧梔霧這一次卻不信了。
等了整整一個下午,傅欽寒依舊沒來,口渴的寧梔霧只能親自下床接熱水。
剛離開水房,消防空間異樣的聲響讓寧梔霧步子一頓。
“欽寒,小宇的情況已經(jīng)好多了,多謝你把心臟源給他,雖然只有80的匹配度但也足夠了?!?/p>
熟悉的男聲中帶著低?。骸靶∮钍俏业膬鹤樱易匀粫退?,倒是你既然要謝也該拿出誠意。”
曖昧的低喘與嬌吟聲傳入耳畔時,寧梔霧全身血液在一瞬間凝固。
寧梔霧渾渾噩噩地回到病房,將枕頭下那張百分之99匹配的心臟診斷書撕個粉碎。
她這才注意到手上被熱水燙出的水泡,瘙痛卻不及心痛的分毫。
從前那個會為她上藥喂蜜餞的男人如今卻和其他女人廝混,她的痛自然不值一提。
擦干淚后,寧梔霧買了張去瑞士的機票,撥通了當(dāng)?shù)貦C構(gòu)的電話。
“我想預(yù)約安樂死服務(wù),兩周后我會親自去完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