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時。顧北洲說我連他心上人的一根頭發(fā)絲都不如??赊D(zhuǎn)眼就對著我的臉流鼻血。
他手忙腳亂掏出帕子擦臉。氣急敗壞沖我吼:「你別多想,我是被你丑到了才會這樣!」
我看著他若有所思:「可你拿的是我的手帕?!诡櫛敝弈樕唤!肝?、我一定是拿錯了?!?/p>
他試圖從胸口拿別的東西。卻在慌亂中拽出一件我的小衣。我的香囊。
甚至還有一只我的襪子。1宮宴接近尾聲。婆母非要我接夫君一起回家。
說最好今晚就能造出個孩子。我不情不愿地過去。剛好聽到顧北洲和友人談?wù)撐??!割櫺郑?/p>
聽說你成親后一次都沒見過新娘子,天天讓人家獨(dú)守空房,你也太狠心了吧?!?/p>
顧北洲一臉不耐煩地冷哧?!改銈冇植皇遣恢牢乙恢痹谡仪鐑?,我可是要為她守身如玉的,
怎么可能碰別的女人!」「哈哈,也是,而且你那新夫人我見過,清秀有余,美艷不足,
跟咱京城的美人兒比差遠(yuǎn)了?!溉舨皇潜菹孪胍Q制你,故意找個小門小戶的姑娘賜婚,
就她那樣,估計連國公府的門檻兒都夠不著?!诡櫛敝薏恢每煞?。「那是自然?!?/p>
聽著他們一唱一和。我感覺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大婚那日。
顧北洲差人告訴我他要為心上人守身。絕不會碰我。我以為是他搪塞我的借口。
沒想到竟是真的。既然如此。我還是不去觸霉頭了。我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無意間踢到路邊的酒壇。隨著一道劇烈的破碎聲。原本在說話的眾人突然齊齊看向我。
2「喲,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顧兄,你夫人來了?!贡蝗俗惨?,我不好再躲。
只能硬著頭皮喊人?!阜蚓?。」此話一出。顧北洲「噌」的一下站起身。
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不是早就說過,以后各過各的,
居然還敢來找我,你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dāng)……」說話間。顧北洲高大的身形顯露在我面前。
四目相對。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整個人也一動不動。我避開他炙熱的視線。
緊張地擰著帕子說:「不是我,是母親非讓我來接你回家的。」說完之后。
見顧北洲還是沒有反應(yīng)。我下意識抬頭去看。心中陡然一驚?!改?、你流鼻血了!」
我本能地把帕子遞給顧北洲。卻被他猛地攥住手腕。我以為他要打我?;琶Φ卣f。
「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就算了,我這就去跟母親解釋?!拐f完。我也不敢看他的反應(yīng)。
用力抽回手,抬腳就走。等走遠(yuǎn)了,見他沒有追上來。我擦了把臉上的汗。終于是松了口氣。
3顧北洲止住鼻血后。突然變得沉默寡言。好友忍不住打趣:「顧兄,你剛才怎么看呆了,
還對著人家姑娘流鼻血?」顧北洲緩過神。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高€不是怪她勾引我,
你們沒看見她沖我拋媚眼嗎?「她還熏了我最喜歡的茉莉花香,呵,可真是手段了得。」
眾人:……好友的眉頭擰成了結(jié)?!肝艺J(rèn)識你十幾年了,從沒聽說你喜歡什么香???「嘖,
我覺得你從見了她就變得好奇怪,你該不會跟陸兄一樣搞什么一見鐘情吧?」
顧北洲急得站起身?!冈趺纯赡?!就她?「她不就是眼睛大了點(diǎn)兒,腰細(xì)了點(diǎn)兒,皮膚白皙,
聲音好聽了些,有什么好喜歡的!」他越說聲音越暗啞。手忙腳亂地端起碗喝酒。
卻被友人奪走。「這是我的!」友人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改隳芟朊靼拙秃?,
可一定要守住底線!「千萬別跟陸兄似的,當(dāng)初成親時發(fā)毒誓,轉(zhuǎn)眼脫了衣服勾引人家,
那褲子拉得都快蓋不住屁股了?!脯F(xiàn)在在家里一點(diǎn)兒地位都沒有,
簡直就是一條唯命是從的狗!」顧北洲信誓旦旦?!肝也挪粫频?!」「那就好,
我剛才看她好像哭了,在那抹眼淚呢,你可千萬別心軟,不然就前功盡棄了!」話落。
顧北洲笑容盡失。垂在身側(cè)的手掌攥成了拳。4被提及的陸驍絲毫沒覺得丟臉。
反而得意地說:「媳婦兒都有了還在乎什么地位,你們也不想想,她為什么不找別人當(dāng)狗,
還不是喜歡我?「倒是顧兄,我覺得你早該向前看了,
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溉思抑覆欢ㄔ缇统捎H,孩子都滿地跑了,
你還是珍惜眼前人吧,我看弟妹人就不錯?!勾嗽捯怀觥E赃叺娜嗣Σ坏財Q他的胳膊。
小聲道?!干僬f兩句吧,小心他跟你翻臉,誰不知道他對那什么晴兒死心塌地,
想讓他放棄那位,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就在兩人嘀咕時。顧北洲喃喃自語。
「我覺得也是?!瓜乱幻?,世界都安靜了。好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割櫺?,你說什么?」
顧北洲轉(zhuǎn)身看向身旁的侍衛(wèi)?!改阏f什么?」突然被點(diǎn)到的侍衛(wèi)一臉懵?!赴??」「什么?
母親有急事叫我回家!「各位對不住了,我這就得走,咱們改日再聚啊?!?/p>
顧北洲一邊說一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朝外走。侍衛(wèi)晚了一步,被眾人攔住?!父铣鍪裁词铝耍俊?/p>
侍衛(wèi)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啊?!埂肝覀円膊荒苷f?你們國公府還真是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p>
侍衛(wèi):……有嗎?4回府之后。我洗了個熱水澡。準(zhǔn)備舒舒服服地睡一覺??蓜偝鰞羰?,
就被嚇了一跳?!阜?、夫君?」我沒想到顧北洲晚上會回來。臉上脂粉全無。
見他皺著眉頭上下打量我。我以為他會跟宴會上一樣出言嘲諷。可下一秒。他面帶紅暈。
冷哼一聲說:「呵,你勾人的手段倒是多得很。」我低頭看了眼身上洗到起毛的中衣。
和亂糟糟的頭發(fā)。?。课覇??不等我問出口。他已經(jīng)坐下。「母親讓你找我,
應(yīng)該是有話要對我說吧?!挂娝苯亓水?dāng)。我索性開門見山。「母親說國公府不能后繼無人,
讓我們早點(diǎn)兒生個孩子?!诡櫛敝蘩湫Τ雎??!改阆胍鸵沂悄敲措S便的人?」
我連忙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找剛收集來的小冊子?!肝抑婪蚓挠兴鶎伲匀皇遣桓彝?,
但是母親給指了條明路,我覺得可以一試。」我忙不迭轉(zhuǎn)身,想要把冊子拿給顧北洲看。
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得一個激靈。只見顧北洲竟不知何時脫了衣服。
露著一身結(jié)實(shí)有力的腱子肉。胸膛上還落了兩滴水。一直順著他的肌肉線條流過腹肌。
直到?jīng)]入松松垮垮的中褲。才消失不見。我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眼睜睜看著顧北洲奪過我手里的冊子。「你倒是準(zhǔn)備齊全,
不過你不知道男人對這種事都是無師自通的嗎?「罷了,你挑挑看,喜歡哪個姿勢,
免得到時候傷了你。」顧北洲越說臉越紅。卻在翻開冊子后。臉色頓時黑成了墨。
他把冊子一甩扔到我面前。聲音冷得像是能掉冰碴?!高@些男人是誰?」5我給他介紹。
「這些顧家旁支的青年才俊,都是剛才從宮宴回來后,母親精挑細(xì)選的。
「這樣國公府既可以后繼有人,也不耽誤你為晴兒姑娘守身了。」顧北洲死死地捏著冊子,
迅速翻看?!改憔瓦@么隨便答應(yīng)了?」我連忙搖頭。「不隨便,不隨便。
「母親已經(jīng)同我講好了,生下孩子可給我萬兩黃金,若是男孩兒,數(shù)量翻倍!」
我越說越激動。臉上難免掛上喜色。等有了錢。妹妹再也不必挨餓受凍。
弟弟也不必在軍營受苦。顧北洲似乎也很滿意這個主意。掐著腰在屋里來回踱步。連連點(diǎn)頭。
「好,好,好?!埂阜蚓?,你也覺得主意甚好是不是?那你快挑一個吧?!谷欢?。下一秒。
顧北洲竟把冊子撕了個粉碎。猛地將我抵在墻壁上。單手撐在我的頸側(cè)。雙目猩紅地看著我。
「林知虞,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個正常男人,我想要孩子我自己會生!」
見我被嚇得一愣一愣的。顧北洲稍微緩和了下語氣說。「聽明白了嗎?」我思考半晌。
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一來。顧北洲也松了口氣。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床的方向。
「明白了還不快點(diǎn)兒?」我十分不情愿地走過去?!阜蚓判模热荒銓η鐑汗媚锴樯钜庵?,
我也一定會安分守己的?!乖捖洹N夷门L(fēng)把自己裹了個嚴(yán)實(shí)。抱著被子去偏房了。
徒留一臉龜裂的顧北洲站在原地。7都說由奢入儉難。這一晚。我在又潮又濕的偏房,
幾乎沒怎么睡著??善傻诙爝€要去參加丞相府舉辦的家宴。我只能往臉上抹厚厚的脂粉。
卻還是沒能遮住黑眼圈。準(zhǔn)備離開時。恰巧跟顧北洲擦肩而過。
冷不丁聽他說……「打扮這么好看干什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國色天香?」
我無措地捋了下頭發(fā)。很想問他說的是我嗎。但又怕自己自作多情。
只好干巴巴地打了個招呼?!阜蚓墒且乙黄鹑ヘ┫喔畢⒓蛹已纾俊顾B看都懶得看我。
「我有那么閑?」聽到這句話。我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轉(zhuǎn)身離開。
殊不知顧北洲想了想又說?!覆贿^你初來乍到,想必一個人應(yīng)付不了這種場面,
要是非要我跟你一起去也不是不行?!傅簿瓦@一次,畢竟我可是很忙的,
不是每回都能從衙署請假,專程陪你去宴會。」說到這里。顧北洲清了清嗓子。
一臉難為情地扭頭。「對了,昨晚的事不是我說你,你把我自己扔下算怎么回事,
難道不知道生孩子要兩個人一起努力嗎?」可等他轉(zhuǎn)過身。身后哪還有人。8丞相府。
我渾身濕噠噠地站在湖邊。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嗤笑聲。「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
只會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大庭廣眾之下,擺出這副勾欄樣兒給誰看?」
「她要是沒有這些手段,怎么勾得北洲哥哥進(jìn)了她的屋,呸,不要臉的賤人!」
一想到萬兩黃金沒了蹤影,還要被顧北洲惹得桃花債羞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口口聲聲小門小戶,可是你們世家大族的做派就風(fēng)光了?「蘇小姐,
你不應(yīng)該解釋一下,剛才為什么絆倒我嗎?」蘇瑾月沖我翻了個白眼?!改闵傺趪娙?,
自己走不穩(wěn)怪誰?「還我絆倒你了,有證據(jù)嗎?「你看見了,還是你看見了?」
她毫不畏懼地質(zhì)問??赡敲炊嗳耍瑓s沒一個敢搭腔的。紛紛移開視線。我氣得血?dú)馍嫌俊?/p>
卻無能為力。是啊。她可是丞相嫡女。誰會為了我跟她作對?拜高踩低。人性一直如此。
事已至此。未免蘇瑾月會對我做出更加過激的事。我抱緊自己的身體,轉(zhuǎn)身就要走。
「既然丞相府不歡迎我,以后便不必給國公府下帖子。」可蘇瑾月卻攔著我不依不饒。
「你算什么東西,還管起國公府的事了,難不成還真把自己當(dāng)世子夫人了?「就你的出身,
給本姑娘提鞋都不配!「你們過來給我攔住她,不許她走,順便把前院的人都叫來看看!」
話落。兩個丫鬟立馬上前按住我。抬手就要撕扯我的衣服。萬般絕望之際。
人群中突然沖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腳把蘇瑾月踹到了河里。9顧北洲指著蘇瑾月說。
「光天化日,你放的什么屁,她不是世子夫人,難不成你是?真他媽是丑人多作怪!
「這么喜歡讓人看,你就站在湖里讓人看!」說話間。他不忘招呼身邊的侍衛(wèi)。
「把剛才動過手的,動過嘴的,都給老子扔進(jìn)去!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上來!」話落。
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聲。緊接著,顧北洲拿披風(fēng)包住我。將我打橫抱起。
抬腳就往外面走。一路上罵罵咧咧?!改闶前訂幔l都能踩上一腳?
「你身邊那幾個丫鬟也是廢物,等著把我的暗衛(wèi)給你幾個,再有人欺負(fù)你,
直接給我往死里打知不知道?」看著他氣得額角青筋凸起。
我的心中突然浮現(xiàn)出一股異樣的感覺。「夫君,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顧北洲似是意識到什么。立馬收斂表情?!冈趺纯赡?,我就是恰巧路過?!刮姨ы?。
看著顧北洲緊繃的側(cè)臉若有所思。10回府之后,我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
院子外傳來激烈的吵鬧聲。好像是丞相說蘇瑾月在湖里泡暈過去了。
但顧北洲的侍衛(wèi)卻不許人靠近。他來找人要說法。顧北洲聽得眉頭緊皺,剛要出去。
我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嘶」了一聲。他趕忙轉(zhuǎn)身。「你怎么了?」我臉色蒼白地?fù)u搖頭。
「沒事,可能是落水的時候擦傷了,不要緊的?!诡櫛敝廾Σ坏銎克帯?/p>
「快把傷口露出來,我給你上藥。」「都是小傷,怎敢勞煩夫君?」「別廢話了,快點(diǎn)兒!」
在他的堅持下……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開腰帶,脫下外衫。將裸露的后背對著他。
可剛才還火急火燎叫囂的人,突然變成啞巴了。整個人仿佛靜止一般。我咬了咬唇,
軟著語氣說?!割櫪?,你看看傷口嚴(yán)重嗎?」話落。顧北洲如夢初醒地開口?!改憬形沂裁??
」「顧郎,你可是不喜歡我這么叫你?那我就……」「好了好了,隨便你,女人真是麻煩?!?/p>
我抿了抿唇。不小心嚶嚀出聲?!负锰?,還要上幾次藥才能好啊?」
顧北洲炙熱的指尖在我的后背上游移。嗓音暗啞。「怎么也得三、四、五六次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