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一早,我剛出門就正好遇見迎面而來的宋溪。
“你好啦,走吧,我老師等著見你呢!”
今天的宋溪穿得很簡單,但氣質(zhì)依舊熱烈。
“今天研究所的人都回齊啦,就等著見你呢!”
我笑笑,跟著她往研究所去。
剛踏入,就聽見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往我靠近。
“硯川,我今天總算見到你真人了!”
他的聲音夠大,足以讓周圍所有人的眼神落在我們身上。
“你就是那個設(shè)計一款就被國家征用一款的江硯川?”
“原來就是你讓教授念叨了這么多年!”
“總算把你小子挖進(jìn)國家隊了!”
我笑笑,有些不知所措。
自十八歲起,我就因為愛好報名航天大學(xué),被重點(diǎn)大學(xué)錄取。
當(dāng)初的陸曉婷還會說我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航天設(shè)計師。
可后來也是她說,做這個對陸家有什么用,說以后孩子出生可不許學(xué)我。
以至于我就算我一直被公司夸,被所有同事仰慕,我也不覺得自己厲害。
我太想要她的認(rèn)可了。
可如她所言,在她因為公司焦頭爛額的時候,我確實(shí)什么忙都幫不上。
而從他們口中我得知,他們和我不一樣,尤其是宋溪。
她是家中獨(dú)女,能來研究所是被全家人支持的,至今都是做什么都會父母夸贊的存在。
我沒記錯的話,我曾在一個陸曉婷都需要巴結(jié)人的宴會見過她。
她牽著父親的手出現(xiàn)時,所有人都要為他們讓道。
面對我的疑問,她眨眨眼,算是承認(rèn)。
“如果不能做主自己的人生,那活著有什么意義呢?”
“我又不需要他們的認(rèn)可。”
我看著她笑笑,心底多了一股暖意。
我在研究所里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位置,宋溪就在我旁邊。
在研究所的日子很忙,忙到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想起陸曉婷了。
只是偶爾午夜夢回時,我總會忽然驚醒。
摸到旁邊空空時會下意識下床要給陸曉婷做宵夜。
直到發(fā)覺自己的廚具都很簡單時。
我才反應(yīng)過來。
我已經(jīng)離開陸曉婷一個月了。
教授說,距離一年一度的航天設(shè)計展還有三個月。
“哎,我們這幫人都沒有你厲害,要不要去設(shè)計展幫忙講解一下?”
“正好我想回家,你陪我好不好?”
工作時,宋溪湊到我身邊笑瞇瞇地看向我。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神,我很難拒絕她。
但公開場面展示自己的事,上一次還是高中獲得年級第一上臺發(fā)言。
后來是因為陸曉婷覺得我做航天設(shè)計沒出息。
她要我低調(diào)做人,最好乖乖待在家里學(xué)會照顧家人。
“你是不是擔(dān)心遇到你的前女友?”
“怕什么,有我在呢!”
我有些啞然,無措得不敢和她對視。
“你都知道?”
“整個南市誰不知道你和陸曉婷的事啊,只是她身邊換了好多人,我們都猜過哪個是你,沒想到哪個都不是你?!?/p>
“她居然只是想將你藏起來,好過分!”
“我看得出來,你也想要走出來的是不是,不然也不會真的來到這里了。”
相處二十一年的陸曉婷都沒猜對我的心中想法,一個月的宋溪卻什么都知道了。
我鼻頭一酸,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被她握住。
“我陪你,就將我當(dāng)做你的助理吧。”
我忍不住問。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宋溪歪頭想了想,笑著說。
“因為你就是很好的人,你知道我粗心,會替我整理好需要做的東西,還貼上標(biāo)簽備注?!?/p>
“全組點(diǎn)咖啡時,只有你記得我去冰加糖?!?/p>
“我怕走夜路,加班時只有你會等我,明明你工作早就做完了,還會裝作沒完成的樣子?!?/p>
“這樣的事情又很多,對你好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聽著她說完這些,我沒有松開手。
我承認(rèn),我對她也有一絲好感。
這次,我好像真的可以忘記陸曉婷了。
下班之后,我和她去飯?zhí)贸燥?,刷著手機(jī)時第一次刷到了陸曉婷的消息。
財經(jīng)新聞中的她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只是提及當(dāng)初的訂婚宴時,語氣微冷。
“他只是去玩了,過段時間自然會回來?!?/p>
所有人都說我靠女友吃飯的,能被陸家收養(yǎng),是我修來的福氣。
鬧脾氣不過兩天一定會回來道歉求和好。
可我只有知道那種沒有自我,時時刻刻處于低位,仰人鼻息的日子多不好過。
如果不是因為愛,我也不會堅持這么多年。
“可是據(jù)消息說,你是在訂婚宴當(dāng)著他的面和男模去開房,他生氣離家出走哎,你怎么看?!?/p>
陸曉婷嘖了一聲,眉頭緊皺。
“不該問的別問。”
“那我說中了對嗎?”
記者不依不饒,話筒懟得更前。
陸曉婷將眼前的話筒撥開,語氣滿是不耐煩。
“與你無關(guān)!”
她大步流星往自己車上走,直到車開之后,才狠狠吐出一口氣。
她想到一個月前,家里的傭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先生他不見了。
今早她去喊人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都空了很多。
屬于他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消失了。
當(dāng)時的陸曉婷不以為然。
不過是鬧個脾氣。
她明白,他最受不了自己在外面找小男孩玩,每個人還長得很像,但無論性格和外貌都和他完全相反。
那又怎樣。
相處二十一年,她早就膩了,不過是想去外面找點(diǎn)新鮮感而已。
說是不愛他了,又不是真的。
他怎么連真話假話都聽不懂。
從前她還會想哄著他,可如今真是陸氏發(fā)展的好勢頭。
就知道添亂。
于是她對傭人說。
“別管他了,陸家養(yǎng)了他這么多年,離開能適應(yīng)?”
“不用去找,我等他回來求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