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懶得去管他的話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正準備離開,卻被黎燕燕叫住。
她十厘米長的高跟鞋踩在我的拖布上,故意讓我直不起來腰。
“亦川,你先帶子言去拿衣服吧,我正好有話跟夢姐說?!?/p>
理所當然的語氣,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
等許亦川扭頭帶著許子言離開,黎燕燕臉上的溫和就消失殆盡。
她居高臨下地盯著我,嘲諷道,“趙夢一,知道進這家店之前需要驗資么?”
“亦川確實是個好爸爸,子言想要什么就給他買什么,哦對過兩天我們還要去歐洲郵輪游呢?!?/p>
她抱著胳膊,看我蒼白的臉色,又不忍住捂嘴笑起來。
“女人啊,還是應(yīng)該對自己好一點?!?/p>
“要不然像你這樣成了黃臉婆,哪個男人下得去嘴?”
我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聽著。
畢竟這么多年,我為了給許亦川還債,早就掏空了自己的身體。
一雙手粗糙得像是八十歲的老太太,更是連一件新衣服都沒有買過。
就連女兒,從小就跟著我省吃儉用,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
“趙夢一,許亦川早就不愛你了,要不然也不會騙你這么久?!?/p>
“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繩子吊死了,別占著許太太的名頭!”
我心如死灰,根本無力反駁。
因為我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
許亦川眼里心里只有黎燕燕母子,為了他們什么都做得出來。
突然,黎燕燕湊近了幾分,壓低聲音笑道。
“哦對,前幾天我兒子去夜店看脫衣舞,不知道哪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不愿意跟他,還把他臉劃了一道?!?/p>
“不過沒關(guān)系,子言找了幾個道上的朋友,將那小賤人好一頓收拾呢,我還有視頻,你要不要看?”
頓時,我大腦“嗡”的一聲。
“你說什么!”
黎燕燕翻了個白眼,拎起地上的臟水桶就往自己身上潑,踉蹌著向后倒去,尖叫起來:
“夢姐,你這是干什么啊……”
叫聲引來許亦川,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扶起來黎燕燕,而后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朝我扇過來。
力道之大,瞬間我就感覺到喉嚨里一片腥甜。
黎燕燕故作姿態(tài)地拉住許亦川的胳膊,“亦川沒關(guān)系的,夢姐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只是誤會了?!?/p>
“她打我罵我都是應(yīng)該的。”她頓了頓,像是站不穩(wěn)一樣跌倒在許亦川的懷里,“只是我的腳好痛啊……”
許亦川低頭,果然看見她的腳踝腫了起來,頓時怒不可遏,“趙夢一!燕燕一個人帶孩子本來就辛苦,你還針對她,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同理心!”
面對許亦川的憤怒,我卻顧不得那么多,耳邊全都是黎燕燕的話。
難道我女兒的死,真的跟她有關(guān)么?
我不管不顧地抓住黎燕燕的胳膊,“你再說一次,我女兒到底是被誰害……”
話還沒說完,許亦川就一腳踹了過來。
“發(fā)什么瘋!”
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只覺得小腹陣陣刺痛,鮮血不受控制地涌出喉頭。
柜姐聽到動靜,想要來扶我,卻被許亦川呵斥住。
“誰敢管她,我就開除誰!”
“可是她好像……”
“好像什么好像,都是裝的,再說這就是她傷害燕燕的懲罰!”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抱著黎燕燕離開,只剩下我一個人蜷縮在商場上的地上,渾身的骨頭似乎都散架了一般。
“救救我……求求你們……”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女兒站在不遠處,沖著我叫媽媽。
“諾諾,等等我,我就去找你……”
我絕望地伸出手想要去抓她,卻驟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