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讓我做手術。
也無法接受我隨時會死的事實。
更無法承受殺死妹妹的人逍遙法外的痛苦。
對他來說,無論如何都是死局。
對我卻不是。
我是一個隨時會死的人,和愛人多相處一天都是賺來的。
只是我沒想到,他那么恨我。
明明我是唯一目擊者,卻拒絕配合作證拒絕一切詢問與調查。
我不想把心臟里的東西揪出來。
這樣我和他最后相處的時光就要被打破。
他用盡手段刺激我,每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甚至逼著我跪在一邊做小伏低。
可就算他讓秘書懷了孕,也沒有撬開我的嘴。
他以為李鋒是我的情郎。
怎么可能呢?
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殺死妹妹的人就在眼前,足以扳倒那個畜生的證據(jù)在愛人的心臟。
我不敢想象他會承受多大的壓力。
那就讓他恨我吧。
恨到我死他也不會傷心。
于是我一次次咽下到嘴邊的話。
人生似乎總有些事,從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場死局。
顧宴臣等在手術室外。
主刀醫(yī)生很快出來了。
遞給他一塊鐵片。
平平無奇,甚至不能和李鋒那把斷刀對上。
“沒有別的了?”
顧宴臣愣了愣。
“沒有了,可能是病人之前遇到過別的危險,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p>
顧宴臣陷入沉思。
一直到警方的調查結果出來,證明這塊鐵片與顧玲兒的案子無關,他才徹底死了心。
而我和他都沒有想到。
我還會醒來。
那百分之五的幾率落在了我的身上。
顧宴臣來看過我一次,神色冷漠:
“你的謊言實在拙劣。”
我看著那塊完全不可能出現(xiàn)在我心臟中的鐵片,皺眉:
“不可能!一定是被人調換了!”
“給你做手術的醫(yī)生都是專家團隊成員,他們有必要包庇一個殺人犯,斷送自己的職業(yè)前程嗎?更何況孫醫(yī)生在國內外都久負盛名!”
“什么孫醫(yī)生?”
顧宴臣冷冷的:
“是妍妍為了你親自請來的醫(yī)生。
“孟月瑤,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對她做出那種事,她卻還能請醫(yī)生保住你的性命?!?/p>
我睜大了眼睛:
“秦思妍請來的醫(yī)生?”
“不用這么抵觸,沒有她請醫(yī)生,你甚至醒不過來?!?/p>
他轉過身去:
“或許我和你離婚,是正確的。
“孟月瑤,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我完全不認識的模樣了?!?/p>
我張了張嘴,他卻摔門離去。
我捂著心口——
秦思妍會為我請醫(yī)生?
還是能取出我心臟異物同時讓我活命的醫(yī)生?
滿懷心事辦理出院,卻在路過一個病房的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我給你買了機票,出去了就別再回來了。
“我知道,以后姐姐可以出國看你,總比你留在國內總有一天被查到要好!”
我腳步頓住——
這個聲音……是秦思妍?
她在和弟弟通話?
“顧宴臣那邊我已經(jīng)拖住了,幸好我請來的人和孫醫(yī)生長得像,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相信孟月瑤的心臟異物被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