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阿呆濕漉漉的眼神像被遺棄的大狗。
蘇念咬牙煮了最后一包泡面，剛轉身就聽見吸溜聲。
回頭看見阿呆捧著空碗，連湯渣都沒剩：“……還要?！?/p>
手機瘋狂震動——
“【守護哥哥后援會】請求加入”
“【神秘人】打賞火箭x10附言：他肩上沾了九幽噬魂瘴，三日內必死！”
浴室鏡子突然“咔嚓”裂開，裂縫滲出黑血組成四個字：找到你了...
---
直播間徹底瘋了！
彈幕如同決堤的洪水，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徹底淹沒了整個電腦屏幕！根本看不清任何字，只有一片瘋狂滾動的白色、彩色光流，伴隨著密集到幾乎連成一片的叮咚打賞提示音！在線人數像失控的火箭，從1000飆到2000，3000……數字還在瘋狂跳動！
“啊啊啊哥哥看我！”
“這顏值是真實存在的嗎？！”
“主播求鏡頭再近點！我要舔屏！”
“九塊九鏈接呢？我買爆！只為多看一眼！”
“打賞了打賞了！主播快把小哥哥照顧好！”
“這破碎感絕了！傷口是真的嗎？好心疼！”
“主播！開個價！我要包養(yǎng)這個小哥哥！”
“前面的富婆帶帶我！我當丫鬟！”
“守護全世界最好的阿呆哥哥成立！姐妹們加群！XXXXX！”
“主播！他叫什么名字？阿呆？好可愛！呆呆寶貝媽媽愛你！”
“只有我關心護身符嗎？主播快上鏈接！我要買哥哥同款守護符！”
蘇念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像個提線木偶，僵硬地坐在電腦前，耳朵里充斥著瘋狂的彈幕呼嘯聲和密集的打賞提示音，眼睛死死盯著后臺那如同坐了火箭般飆升的數字——打賞金額已經突破了一千塊！而且還在以每秒幾十塊的速度瘋狂上漲！
一千塊！這幾乎是她過去一年直播收入的總和！不，是遠遠超過！她甚至能靠這筆錢把廚房那堆散發(fā)著惡臭的“垃圾”清理掉，還能買……買很多泡面！
巨大的沖擊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手腳冰涼，心臟卻像擂鼓一樣狂跳不止，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她看著屏幕上那個依舊昏迷、卻引爆了這場核爆級混亂的男人——阿呆。燈光勾勒著他完美的側臉輪廓，長睫在蒼白的皮膚上投下陰影，脆弱得讓人心碎，又俊美得令人窒息。
“護身符……鏈接……”她喃喃自語，聲音干澀發(fā)緊。在巨大的金錢刺激和求生本能驅使下，她終于找回了些許行動力。顫抖著手，點開網店后臺，幾乎是憑著肌肉記憶，上架了一個新商品——“念念不忘·守護平安符（基礎款）”。定價？九塊九！庫存？她看了一眼桌角那疊畫好的、大概還有二十多張的普通黃紙朱砂符，心一橫，直接填了999！管他呢！先掛上再說！
設置好自動發(fā)貨（電子版符咒圖片），鏈接剛甩進直播間公告欄——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后臺訂單提示音瞬間爆響！如同除夕夜的鞭炮，密集得幾乎沒有間隙！屏幕右下角的訂單數量像抽風一樣瘋狂跳動！
1！5！10！50！100！200！500！
短短十幾秒！庫存999瞬間變灰！顯示【已售罄】！
“臥槽？？？秒沒？？？”
“主播你玩我呢？999庫存一秒沒？黃牛都沒這么快！”
“啊啊啊沒搶到！主播補貨！快補貨！”
“求補貨+10086！我要哥哥同款守護！”
“打賞火箭求補貨！【顏值即是真理】打賞了‘火箭’x1！”
“富婆出現了！膜拜！”
“主播看看孩子吧！一張符而已！球球了！”
打賞金額因為這一發(fā)火箭，瞬間又飆升了一大截！后臺總額已經逼近三千！
蘇念看著那“已售罄”的提示，再看看后臺瞬間涌入的五百多個待發(fā)貨訂單，以及還在瘋狂滾動的求補貨彈幕，一股極其不真實的荒誕感和巨大的壓力同時襲來。五百多單！就算只是發(fā)電子圖片，也要操作五百多次！而且……她上哪去變出新的符來？桌角那二十多張是最后的存貨了！剛才為了制播噱頭，她甚至都沒敢說自己手里有實物符！
就在這時！
【“神秘人X”打賞了“火箭”x10！】
【附言：主播，不想他死，就關掉直播，立刻聯(lián)系我！他左肩的傷，不是普通傷！沾了九幽噬魂瘴，三日內魂魄必被侵蝕殆盡！我能救他！私信已開！】
十發(fā)火箭！炫目的特效瞬間霸屏！金光閃閃的特效幾乎蓋過了所有彈幕！附言的內容更是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蘇念剛剛被金錢點燃的狂熱！
九幽噬魂瘴？魂魄侵蝕？三日必死？
這幾個詞帶著一種陰森詭異的力量，狠狠撞進蘇念的腦海！她猛地看向墻角昏迷的阿呆，目光死死鎖定在他左肩胛下方那片被血漬浸透的布條上！之前處理傷口時只看到猙獰的皮肉翻卷和那驚鴻一瞥的金光，根本沒注意什么“瘴氣”！但現在回想起來……那傷口邊緣的皮肉顏色，似乎……確是透著一絲極其不明顯的、近乎墨綠的暗沉？像陳年的銅銹？
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竄起，讓她頭皮發(fā)麻！護身符化灰、鬼影、冰箱觸手……這個男人身上的詭異還少嗎？這個“神秘人X”的話，無論真假，都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了她剛剛松懈一絲的神經里！
直播間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十發(fā)火箭和勁爆附言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十發(fā)火箭？？？老板大氣！”
“九幽噬魂瘴？？？什么中二病晚期？”
“三日必死？？？劇本升級了？？？”
“主播快看私信?。∪f一是真的呢？”
“假的吧？蹭熱度的？看我們哥哥火了就來碰瓷？”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主播！快關播看看！”
“別關?。∥疫€沒看夠哥哥呢！”
“主播別聽他的！肯定是騙子！想騙哥哥信息！”
“守護阿呆哥哥！警惕網絡詐騙！”
彈幕瞬間分裂成兩派，吵得不可開交。打賞還在繼續(xù)，但蘇念的心已經完全亂了。她看著那個金光閃閃的“神秘人X”的ID，又看看墻角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如紙的阿呆。那句“三日必死”如同魔咒在她耳邊回響。
廣播？損失著還在瘋狂上漲的打賞和人氣？她舍不得！這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可不關？萬一……萬一是真的呢？她撿他回來，難道是為了看著他三天后不明不白地死掉？護身符化灰的無力感再次涌上心頭。
就在她內心天人交戰(zhàn)，手指懸在鼠標上，顫抖著不知該點關閉還是該無視時——
“唔……”
一聲極其微弱、帶著濃重鼻音和巨大委屈的呻吟，如同受傷小獸的嗚咽，突然在墻角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像有魔力一般，瞬間穿透了直播間震耳欲聾的彈幕喧囂和打賞提示音，清晰地鉆進了蘇念的耳朵里，也通過麥克風，傳到了所有觀眾的耳中！
整個直播間的彈幕，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幾乎不到一秒的凝滯！
下一秒！
“啊啊啊啊?。「绺缧蚜?？？？”
“聲音！我聽到了！蘇死了！”
“這委屈的小奶音！awsl?。?！”
“主播快看！阿呆哥哥醒了！”
“鏡頭！鏡頭轉過去??！求求了！”
“打賞求看正臉！【阿呆是我命】打賞了‘火鍋’x1！”
蘇念的心臟猛地一跳！也顧不上什么“神秘人X”和“九幽噬魂瘴”了，猛地扭過頭！
墻角，那個靠墻昏迷的男人，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著，如同振翅欲飛的蝶翼。他似乎在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掀開那沉重的眼皮。眉頭因為劇痛和虛弱緊緊蹙著，在眉心擰成一個脆弱的結。干裂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氣若游絲的聲音：
“餓……”
聲音沙啞，微弱，卻帶著一種直擊人心的、純粹的委屈和渴望。像一只在暴雨中被遺棄、餓得奄奄一息的大型犬，濕漉漉的眼睛終于睜開了一條縫隙，茫然又無助地望了過來。
那眼神！清澈，懵懂，如同初生的嬰兒，帶著對世界全然的不解和依賴。所有的警惕、冰冷、壓迫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最原始的、生理性的需求——饑餓。濕漉漉的黑色眼眸，映著昏黃的燈光，像浸在水中的黑曜石，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就那么直勾勾地、帶著無盡委屈地……望著蘇念。
轟——！?。?/p>
直播間徹底沸騰了！核爆級沸騰！
“啊啊啊啊啊啊啊眼神殺我?。?！”
“濕漉漉的大狗狗?。?！我沒了?。?！”
“這眼神！這委屈！心都化了?。?！”
“主播你還愣著干什么！快給他吃的?。。。 ?/p>
“餓餓！飯飯！哥哥快到我懷里來！管飽！”
“打賞！瘋狂打賞！給哥哥買好吃的！【守護阿呆胃】打賞了‘滿漢全席’x1！”
“富婆又出手了！滿漢全席！一千塊！”
“主播！地址給我！我點外賣！米其林三星起步！”
“哥哥想吃什么？滿漢全席還是米其林？媽媽給你買！”
打賞提示音瞬間被這發(fā)價值一千塊的“滿漢全席”特效推上了高潮！金光璀璨的特效霸屏！后臺金額數字再次瘋狂跳動！
蘇念也被阿呆那純粹到極致的、如同被遺棄大狗般的眼神擊中了。什么恐懼，什么詭異，什么“九幽噬魂瘴”，在人類最本能的“饑餓”面前，似乎都暫時退讓了。看著他蒼白虛弱、因為饑餓而微微發(fā)抖的樣子，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或者說投喂欲？）油然而生，瞬間壓倒了其他雜念。
“餓……”阿呆又微弱地哼了一聲，濕漉漉的眼睛固執(zhí)地望著蘇念，長睫上似乎還掛著一點生理性的水汽。
“等著！”蘇念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急切。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帶倒了椅子也顧不上扶，幾步沖到墻角那個堆著雜物的紙箱旁，粗暴地翻找起來！
方便面！最后一包！紅燒牛肉味！
她像捧著救命稻草，又像捧著某種神圣的祭品，沖進了狹小的廚房。廚房里那股惡臭依舊存在，冰箱像個沉默的綠色墓碑。蘇念強忍著惡心，看都不敢多看那冰箱一眼，擰開水龍頭接了半鍋冷水，放到那個老舊的電磁爐上，手指顫抖著按下開關。
藍色的火苗升起，舔舐著鍋底。蘇念撕開方便面包裝，把面餅、調料包一股腦倒了進去。水還沒開，她就拿著筷子，緊張地盯著鍋里，仿佛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儀式。
直播間鏡頭還對著客廳角落的阿呆。
他依舊虛弱地靠著墻，但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卻一直追隨著蘇念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眼神里的委屈淡了些，多了點好奇和……更深的渴望？他微微動了動鼻子，似乎在努力嗅著空氣中開始彌漫的、方便面那廉價卻霸道的香精氣味。喉結，極其輕微地滾動了一下。
這個小動作，再次引爆了彈幕！
“啊啊啊咽口水了！哥哥好可愛！”
“看給孩子餓的！主播搞快點啊！”
“方便面！哥哥的救命面！突然覺得好神圣！”
“哥哥別急，面馬上就好！”
“打賞給哥哥加個蛋！【加蛋狂魔】打賞了‘雞蛋’x1！”
“加蛋+1！【再加根腸】打賞了‘火腿腸’x1！”
“你們夠了！哥哥需要營養(yǎng)！【營養(yǎng)均衡】打賞了‘牛奶’x1！”
各種食物的打賞特效在屏幕上亂飛，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又充滿喜感。
鍋里的水終于開始冒起細小的氣泡。蘇念用筷子攪了攪，看著面餅在渾濁的湯水里逐漸散開，濃郁的、帶著化學香氣的“紅燒牛肉”味彌漫開來。她關了火，也顧不上燙，端起小鍋，小心翼翼地走回客廳。
阿呆的眼睛瞬間亮了！如同餓極的猛獸看到了獵物，那濕漉漉的委屈感瞬間被一種近乎實質的渴望所取代！他甚至試圖撐起身體，但牽動了左肩的傷口，痛得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身體又無力地軟了下去，只能用那雙更加渴求的眼睛死死盯著蘇念手里的鍋。
“別動！”蘇念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趕緊把鍋放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她找來自己吃飯的搪瓷碗，用勺子舀了大半碗面和湯，稍微吹了吹，然后蹲下身，把碗遞到阿呆嘴邊。
“小心燙……”她的話還沒說完。
阿呆的頭猛地向前一湊！動作快得蘇念都沒反應過來！他甚至沒有用手去接碗，只是微微張開嘴，然后——
“吸溜——！?。 ?/p>
一聲極其響亮、極其滿足、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吮吸的聲音響起！
蘇念只覺得手里的碗猛地一輕！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空了！
滿滿大半碗的面條和湯，就在她眼皮底下，瞬間消失了！碗底干干凈凈，連一滴湯、一根面條、一點油花都沒剩下！光潔得如同被舔過一百遍！
阿呆保持著微微張嘴的姿勢，舌尖似乎意猶未盡地掃過蒼白的下唇。他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再次望向蘇念，里面的委屈和渴望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加濃郁、更加理直氣壯了。他舔了舔嘴唇，喉嚨里發(fā)出一個清晰的、帶著巨大不滿和催促的音節(jié)：
“……還要。”
蘇念：“……”
她端著那個空空如也、還帶著余溫的搪瓷碗，石化在原地。大腦徹底宕機。
直播間：“……”
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他媽笑到鄰居報警！?。 ?/p>
“吸溜——！??！哈哈哈哈這什么神仙干飯速度！??！”
“主播的表情我截圖了！一臉懵逼.jpg！年度表情包預定！”
“碗都舔干凈了！哥哥這是餓了幾百年??？！”
“還要！還要！哈哈哈哈理直氣壯！可愛死了！”
“打賞！必須打賞！給哥哥買一箱泡面！【泡面管夠】打賞了‘卡車泡面’x1！”
“一箱哪夠！看哥哥這飯量！【十箱起步】打賞了‘倉庫泡面’x1！”
“主播還愣著干嘛！快給哥哥續(xù)碗??！”
“鍋！直接把鍋端給他！”
彈幕瞬間被“哈哈哈哈”和“吸溜”刷屏，各種泡面打賞的特效擠滿了屏幕，場面徹底失控，歡樂得如同過年。
蘇念終于從石化的狀態(tài)中驚醒，看著阿呆那依舊寫滿“餓餓飯飯”的清澈眼神，再看看手里空空如也的碗，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涌上心頭！最后一包！最后一包泡面??！她連一口湯都沒嘗到！
悲憤歸悲憤，看著阿呆那蒼白虛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餓暈過去的樣子，蘇念還是認命地嘆了口氣。她認命地端起小鍋，把里面剩下的小半鍋面和湯，一股腦全倒進了搪瓷碗里。
這一次，她學乖了。沒有直接把碗遞過去，而是自己端著碗，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面和湯，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遞到阿呆嘴邊。
阿呆的眼睛瞬間黏在了勺子上。他毫不猶豫地張嘴，如同嗷嗷待哺的雛鳥，精準地含住勺子。
“吸溜——”
又是一聲滿足的吸溜聲。勺子瞬間空了。
蘇念：“……” 行吧，喂就喂吧，總比被他連碗一起“吸溜”掉強。她認命地一勺接一勺地喂。阿呆非常配合，勺子遞到嘴邊就張嘴，吸溜一聲，食物瞬間消失。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勺子，眼神專注得仿佛在進行一項神圣的儀式。偶爾勺子遞得慢了點，他還會用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無聲地催促，喉嚨里發(fā)出不滿的咕噥。
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最后一點湯也被他喝得干干凈凈。
蘇念放下空碗，剛想松口氣。
“……還要。”阿呆舔了舔依舊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無比真誠地看著她，又看了看那個空空如也的小鍋。
蘇念：“……” 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沒了！最后一包！被你吃光了！”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點心疼和無奈。
阿呆似乎聽懂了。他眨了眨那雙清澈無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扇了一下，眼神里的渴望瞬間被巨大的失落和委屈所取代。他微微低下頭，像一只沒吃飽、被主人訓斥了的大型犬，發(fā)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又極其可憐的：“……哦?！?/p>
那模樣，委屈巴巴，我見猶憐。
直播間再次被“啊啊啊”和“心疼哥哥”刷屏，打賞又迎來一波小高潮。
蘇念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頭那點火氣也消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和……一絲詭異的責任感？她撿回來的，她喂的，現在……她得負責到底？
就在這時！
嗡嗡嗡！嗡嗡嗡！
蘇念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不是電話，是微信消息提示！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窗戶！
她疑惑地掏出手機，解鎖屏幕。
微信界面，一個鮮紅的【99+】赫然掛在最上方！是好友添加請求！點開一看，蘇念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守護阿呆哥哥1群（500/500）”邀請您加入群聊】
【“守護阿呆哥哥2群（已滿）”邀請您加入群聊】
【“守護阿呆哥哥3群（432/500）”邀請您加入群聊】
……
【“阿呆全球后援會（籌備中）”邀請您加入群聊】
……
【“求阿呆哥哥高清圖包”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專業(yè)站姐求合作”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XX娛樂經紀人”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底！全是圍繞著阿呆的群聊邀請和好友申請！
這……這粉絲后援會都建起來了？還分群？還全球后援會？籌備中？！蘇念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不斷跳動增加的數字，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這速度也太恐怖了吧？！她才開播多久？
【叮！您收到一筆新的打賞！】
【“神秘人X”打賞了“火箭”x10！】
【附言：主播！時間不多了！看私信！九幽噬魂瘴正在侵蝕他的生機！他活不過三日！只有我能救他！】
又是十發(fā)火箭！又是那條如同跗骨之蛆的警告！
金光閃閃的特效和那冰冷的附言，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蘇念因為粉絲狂熱和打賞暴富而升騰起的一絲暖意和荒誕感。她猛地看向阿呆。
他剛吃完面，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正微微歪著頭，好奇地看著她手里不斷震動的手機。燈光下，他那張俊美得毫無瑕疵的臉，依舊蒼白得透明，左肩被布條包裹的傷口處，隱隱的暗綠色似乎……比剛才更明顯了一點？還是她的心理作用？
一股冰冷的寒意再次攫住了蘇念的心臟。三日……九幽噬魂瘴……魂魄侵蝕……
她點開直播平臺的私信界面。果然，最上方是一個陌生的頭像——一片純粹的、深不見底的黑暗。ID：神秘人X。發(fā)來的信息只有一行字和一個加密的聊天室鏈接。
“不想他死，就點進來。立刻。”
字里行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冰冷和掌控感。
蘇念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劇烈地顫抖著。點？還是不點？這很可能是陷阱！是騙局！但萬一……萬一是真的呢？阿呆左肩那詭異的暗綠色……護身符化灰……冰箱觸手……這一切都在提醒她，這個男人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常理！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直播間還在狂歡，彈幕還在為阿呆的“吸溜”神技和委屈表情瘋狂，打賞提示音叮咚作響，后臺金額數字已經突破了五千大關！手機還在嗡嗡震動，新的粉絲群邀請和好友申請不斷涌入！
這一切，如同一個巨大的、光怪陸離的泡沫，將她緊緊包裹。而泡沫之下，是那個“神秘人X”冰冷的警告和阿呆肩頭那抹詭異的暗綠，如同潛伏的毒蛇，隨時準備將這虛幻的繁華撕碎。
就在蘇念心神劇震，手指顫抖著幾乎要碰到那個聊天室鏈接的瞬間——
“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刺耳的碎裂聲，突兀地從衛(wèi)生間的方向傳來！
那聲音，像是薄冰承受不住壓力而綻開的裂紋！在直播間震耳欲聾的喧囂和手機密集的震動聲中，顯得格外突兀，卻又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寒意！
蘇念的心臟猛地一縮！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抬起頭，驚恐地望向衛(wèi)生間的門！
衛(wèi)生間的門虛掩著一條縫。里面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但就在那片昏暗之中，那面掛在洗手池上方的、半身鏡的位置……
一道猙獰的、如同黑色閃電般的裂痕，正從鏡面正中央，由上至下，筆直地、無聲地蔓延開來！裂痕的邊緣，參差不齊，閃爍著不祥的幽光！
更讓蘇念魂飛魄散的是！
在那道迅速蔓延的漆黑裂痕深處，一種粘稠的、散發(fā)著濃烈腥氣的暗紅色液體，如同活物般，正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
那液體并非無序流淌，而是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充滿惡意的筆操控著，在冰冷光滑的鏡面上，扭曲、蜿蜒、迅速地……勾勒出四個淋漓的、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漢字：
找 到 你 了
四個血字，猙獰，扭曲，如同用垂死者的最后一口氣書寫而成，帶著刻骨的怨毒和冰冷的殺機，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fā)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氣息！
鏡面，在血字成型的剎那，如同承受不住那巨大的惡意，發(fā)出更加密集的“咔嚓”碎裂聲！蛛網般的裂痕瞬間爬滿了整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