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綠晶體按入凌淵胸口的瞬間,墨綠瘴毒如活物般瘋狂反撲!
金焰自他體內迸發(fā),將整座尸山焚為白地!
蘇念抱著焦黑昏迷的他沖出火海,手機屏幕突然彈出:
“契約達成。三日后,取走報酬。”
浴室鏡面無聲映出黑傘身影,冰冷電子音在門外響起:
“開門。或者,我拆了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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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光……”
“……它……們……”
破碎的音節(jié),帶著焚盡一切的決絕,從凌淵干裂染血的唇齒間艱難擠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燃燒的生命本源中硬生生撕扯而出,帶著令人心悸的痛苦余韻。
就在這嘶啞低語落下的剎那!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純粹由意志點燃的、源自生命最深處的恐怖力量,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地心熔巖,猛地從凌淵那瀕臨崩潰的軀殼中……爆發(fā)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種令人靈魂顫栗的、無聲的嗡鳴!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瞬間被某種至高無上的法則所籠罩!
凌淵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瞳孔深處那兩簇微弱搖曳的金色火焰,在這一刻驟然爆燃!如同兩顆墜入凡塵的微縮太陽!
純粹!熾烈!帶著焚盡八荒、滌蕩寰宇的無上威嚴!
金色的光焰并非從他體表燃起,而是……直接從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每一道傷口、甚至是每一次艱難的呼吸中……噴薄而出!
嗡——!
一圈肉眼可見的、近乎透明的金色漣漪,以凌淵為中心,無聲卻狂暴地橫掃而出!
所過之處,空間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劇烈扭曲、震蕩!
首當其沖的,是蘇念腳下那只死死抓住她腳踝的腐爛尸手!
那冰冷滑膩、帶著無盡怨毒和巨力的腐手,在接觸到金色漣漪的瞬間,如同烈日下的冰雪,連一絲青煙都未曾冒出,便無聲無息地……化作了最細微的、散發(fā)著惡臭的灰燼!簌簌落下!
尸骸堆頂端那具剛剛“蘇醒”、眼窩中閃爍著怨毒紅芒的半腐爛工裝尸骸,整個軀體猛地一僵!那兩點猩紅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搖曳、閃爍,隨即在一聲無聲的、充滿極致恐懼的尖嘯中,徹底熄滅!整具尸骸如同被投入煉鋼爐的蠟像,從抓住蘇念腳踝的斷臂處開始,迅速軟化、塌陷、焦黑、碳化!最終化作一堆散發(fā)著惡臭的黑色殘渣!
這僅僅只是開始!
金色的漣漪如同滅世的潮汐,瞬間席卷了整座堆積如山的腐爛尸骸!
噗!噗!噗!噗!
如同無數(shù)蠟燭被同時吹滅的輕響!
骸骨山上,那密密麻麻、扭曲破碎、腐爛程度不一的尸骸,無論森森白骨還是半腐血肉,無論爬滿蛆蟲還是流淌膿液,在接觸到那無形無質、卻又蘊含至高凈化之力的金色光焰的剎那!
瞬間凝固!隨即無聲無息地……化作飛灰!
沒有燃燒的過程!沒有掙扎!沒有慘叫!只有最徹底的、最本源層面的……湮滅!
如同被一只無形的、代表著絕對凈化的神之巨手,輕輕拂過!
濃烈到化不開的甜膩腐臭氣息,在金光掃過的瞬間,如同遇到了克星,發(fā)出一陣滋滋的輕響,迅速被凈化、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仿佛被雷霆洗禮過后的、帶著淡淡臭氧味的清新氣息?雖然這清新之中,依舊殘留著焚燒后的焦糊味。
僅僅一個呼吸之間!
整座令人作嘔、堆積如山的骸骨地獄,連同其上攀爬的億萬蛆蟲,盡數(shù)化為一片……純凈的、覆蓋著厚厚一層細膩灰白色骨灰的……白地!
死寂!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倉庫入口處那狂暴的撞擊聲、怪物的嘶吼聲、老趙絕望的吶喊聲……所有的聲音,都在那金色漣漪橫掃而過的瞬間,戛然而止!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巨手,按下了整個世界的靜音鍵!
蘇念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在原地,腳下是厚厚一層溫熱的骨灰。她手中緊緊攥著那顆散發(fā)著清涼氣息的幽綠晶體,大腦一片空白,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她認知的極限!言靈?這已經不是言靈了!這是……神罰!
光!金色的光!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向光芒的源頭——凌淵!
他依舊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體被一層薄薄的、如同液態(tài)黃金般流淌涌動的熾烈金焰所包裹!那火焰沒有溫度,或者說,它的溫度被某種力量完美地束縛在他周身寸許之內,并未外泄分毫。但蘇念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火焰內部蘊含的、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溫!
凌淵的臉龐在金焰的映照下,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透明感。皮膚下的血管如同燃燒的熔巖脈絡般清晰可見,每一次微弱的搏動都帶來一陣金焰的劇烈搖曳!他緊閉著雙眼,眉頭因為難以想象的痛苦而死死擰在一起,牙關緊咬,嘴唇已經被他自己咬破,滲出的鮮血瞬間被金焰蒸發(fā)成絲絲縷縷的血色霧氣!他的身體在金焰的包裹下,不受控制地劇烈痙攣、抽搐!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金焰的一次猛烈爆燃!
他不再是那個懵懂無助的“阿呆”,也不再是那個虛弱瀕死的傷者。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尊正在承受著煉獄酷刑的……神祇!威嚴!痛苦!脆弱!毀滅與生機在他體內瘋狂地交織、碰撞!
“凌淵!”蘇念終于從極致的震撼中驚醒!巨大的恐慌瞬間壓倒了恐懼!她看到凌淵身上那層金焰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稀薄!而隨著金焰的黯淡,他左肩胛下方那原本被壓制住的、墨綠色的瘴毒痕跡,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再次浮現(xiàn)!并且以一種更加瘋狂、更加迅猛的速度,沿著他透明的、如同熔巖脈絡般的血管,向著心臟位置侵蝕而去!那墨綠的顏色,在金焰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妖異、更加致命!
解藥!只有解藥!
蘇念沒有任何猶豫!她甚至忘記了害怕那包裹著凌淵的恐怖金焰!求生的本能和對凌淵的某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驅使著她,如同撲火的飛蛾,猛地撲倒在凌淵身邊!
她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將那顆散發(fā)著清涼氣息和溫和生命能量的幽綠晶體,狠狠地、按向了凌淵左肩傷口下方、那墨綠色瘴毒侵蝕最為猛烈、也最為靠近心臟的位置!
就在幽綠晶體接觸到凌淵皮膚、接觸到那洶涌金焰和瘋狂反撲的墨綠瘴毒的瞬間!
滋啦——!??!
一聲極其刺耳、如同滾油潑雪、又像是強酸腐蝕金屬的聲音猛地炸響!
那枚純凈的幽綠晶體,仿佛投入了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樣狂暴的能量的戰(zhàn)場中心!
墨綠色的瘴毒如同被徹底激怒的億萬條毒蛇,瞬間從凌淵的血管中噴涌而出,化作粘稠的、散發(fā)著濃烈惡臭和死亡氣息的墨綠煙霧,瘋狂地纏繞、侵蝕、包裹向那顆幽綠晶體!試圖將它污染、吞噬、同化!
而凌淵體表那層原本正在黯淡的金色火焰,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再次爆燃!金色的光焰帶著無上的凈化意志,狠狠地灼燒向那些墨綠色的瘴毒煙霧!
三種力量——代表生機的幽綠晶體、代表死亡侵蝕的墨綠瘴毒、代表凈化與毀滅的金色本源之火——在凌淵胸口方寸之地,展開了最原始、最狂暴、最慘烈的廝殺!
幽綠的光芒竭力抵抗著瘴毒的侵蝕,釋放出溫和清涼的生命能量,試圖中和那致命的毒素。
墨綠瘴毒瘋狂反撲,帶著不滅的怨念,死死纏繞晶體,甚至分出一縷縷毒蛇般的煙霧,繞過晶體和金焰的封鎖,繼續(xù)頑強地向凌淵的心臟侵蝕!
金色火焰則如同最忠誠的衛(wèi)士,霸道地焚燒著一切靠近的瘴毒,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灼燒著那枚幽綠晶體和凌淵自身的血肉!
凌淵的身體因為這三種力量的瘋狂撕扯,如同遭受著最殘酷的凌遲!他猛地弓起身體,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到極致的痛苦嘶吼!皮膚表面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皸裂!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絲絲縷縷的金色火苗和墨綠的毒氣,從裂縫中不斷滲出、蒸發(fā)!
“凌淵!撐住?。 碧K念的心都要碎了!她死死按住那顆在三種力量撕扯下劇烈震顫、光芒明滅不定的幽綠晶體,不讓它被瘴毒卷走或是被金焰彈開!她能感覺到晶體內部的生命能量正在瘋狂地消耗,也能感覺到凌淵的身體如同一個即將爆炸的火藥桶!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和能量的撕扯中緩慢流逝!
終于!
似乎是那枚幽綠晶體蘊含的生命能量占據(jù)了上風!又似乎是凌淵體內燃燒的本源之火對瘴毒造成了重創(chuàng)!
那瘋狂反撲的墨綠瘴毒煙霧,如同被陽光照射的積雪,發(fā)出一陣不甘的、滋滋作響的哀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退散!
侵蝕向心臟的墨綠脈絡迅速變淡、消失!
纏繞在晶體上的瘴毒煙霧如同被抽走了筋骨,迅速變得稀薄、潰散!
幽綠晶體的光芒雖然黯淡了許多,卻依舊頑強地散發(fā)著清涼的生命氣息,緩緩地、如同水滴融入海綿般,滲入了凌淵胸口那猙獰的傷口之中!
隨著晶體的徹底融入,凌淵體表那狂暴的金色火焰,如同耗盡了最后的燃料,猛地劇烈搖曳了幾下,發(fā)出一聲不甘的嗡鳴,隨即迅速黯淡、收縮,最終化作幾點微弱的金色火星,徹底沒入了他焦黑皸裂的皮膚之下,消失不見。
噗通!
凌淵緊繃弓起的身體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撐,重重地摔回冰冷的地面。他不再抽搐,不再嘶吼,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里,如同被徹底燒焦的枯木。皮膚焦黑皸裂,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左肩的傷口依舊猙獰,但那些觸目驚心的墨綠色瘴毒痕跡,卻已消失無蹤。只有一絲極其微弱、極其緩慢的呼吸,證明著他尚未徹底死去。
他陷入了最深沉的、如同死亡般的昏迷。代價,是那燃燒本源換來的恐怖力量,以及此刻這具幾乎被徹底摧毀的焦黑軀殼。
解藥……生效了?瘴毒……解除了?
蘇念癱坐在凌淵身邊,渾身脫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她看著凌淵焦黑的身體,感受著他那微弱卻平穩(wěn)下來的呼吸,劫后余生的巨大虛脫感和一絲微弱的慶幸涌了上來。
就在這時!
嗡!
被她丟在一旁、屏幕碎裂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頑強地亮起刺眼的白光。
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神秘人X)的短信,如同冰冷的判決書,瞬間彈出:
“契約達成。‘九幽噬魂瘴’已解?!造`者’凌淵,本源透支,心脈枯竭,命火將熄。七日焚心劫已啟。三日后,吾將親臨,取走契約之酬。勿離?!?/p>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鋼針,狠狠扎進蘇念剛剛松懈一絲的神經!
契約達成?瘴毒解了?這是好消息。
但后面的話……本源透支!心脈枯竭!命火將熄!七日焚心劫?!
三日后……親臨……取走契約之酬?!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再次將她淹沒!她猛地看向地上焦黑昏迷的凌淵。七日焚心劫?那是什么?聽名字就讓人不寒而栗!三日后神秘人X就要來“取走報酬”?取走什么?凌淵嗎?還是別的?
“勿離”?是警告她別想帶著凌淵逃跑嗎?
蘇念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窟。剛出虎穴,又入狼窩!神秘人X的冰冷和掌控,比那些怪物更加令人恐懼!
“蘇念?!蘇念??!”倉庫入口處,傳來了老趙帶著巨大驚恐和虛脫的叫喊聲,伴隨著鐵門被撞開、重物落地的聲音,“你怎么樣?!還活著嗎?!”
蘇念猛地回過神!現(xiàn)在不是發(fā)呆的時候!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掙扎著爬起來,看著地上焦黑昏迷、氣息微弱的凌淵,又看看自己同樣狼狽不堪、幾乎脫力的身體。
“老趙!快來幫忙!”她嘶啞地喊道。
老趙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當他看到倉庫中央那片覆蓋著厚厚骨灰的“白地”,以及白地中央焦黑如同枯木的凌淵時,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
“這……這他娘的是……”他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利索了。
“別問了!快!幫我把他抬出去!離開這里!”蘇念打斷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她不敢解釋,也無法解釋。
老趙看著蘇念慘白的臉和眼中深切的恐懼,又看看地上那焦黑的人形,猛地打了個寒顫,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好……好!”他不再多問,和蘇念一起,小心翼翼地抬起凌淵焦黑、滾燙(殘留著高溫余燼)卻輕了許多的身體。
三人相互攙扶著,踉踉蹌蹌地沖出矮樓,沖進依舊狂暴的雨幕,沖回那輛前臉凹陷、擋風玻璃龜裂的面包車。
引擎發(fā)出垂死的嘶吼,再次啟動。這一次,老趙開得異常沉默,也異常平穩(wěn)。車燈刺破雨幕,碾過荒草泥濘,駛離了那片如同巨大墳墓的廢棄廠區(qū),駛向城市邊緣微弱的燈火。
車廂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焦糊、汗水和雨水的混合氣味。蘇念緊緊抱著懷中焦黑滾燙、如同脆弱瓷器般的凌淵,感受著他那微弱卻真實的心跳,心中沒有絲毫劫后余生的喜悅,只有沉甸甸的、如同巨石般的壓力和冰冷刺骨的恐懼。
七日焚心劫?三日后……神秘人X……
回到那間如同兇案現(xiàn)場般的出租屋,已是后半夜。暴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廚房里那臺被“言靈”殺死的冰箱,依舊散發(fā)著若有似無的腐臭。衛(wèi)生間門口,那被凝固的血爪和鏡中黑洞,依舊保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靜止狀態(tài)。客廳地板上,是凌淵之前留下的刺目血跡。
老趙幫著蘇念小心翼翼地將焦黑的凌淵安置在唯一還算干凈的單人床上。他看著凌淵那焦黑皸裂、幾乎不成人形的樣子,又看看這詭異恐怖的屋子,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欲言又止。
“今晚……多謝了?!碧K念的聲音沙啞疲憊,帶著深深的感激和一絲疏離,“錢……我轉給你?!彼贸鍪謾C,將直播后臺提現(xiàn)的大部分錢都轉給了老趙,只留下一點生活費。
老趙看著手機到賬的遠超車費的巨額數(shù)字,沒有絲毫喜悅,反而眼中充滿了恐懼和后怕。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深深地、帶著無盡忌憚地看了一眼床上焦黑的凌淵,又看了看蘇念,重重嘆了口氣:“妹子……你……保重!”說完,如同逃離瘟疫般,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房門,消失在雨夜中。
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風雨聲。
屋內,只剩下蘇念,和床上焦黑昏迷、如同隨時會碎裂的陶瓷人偶般的凌淵。
死寂。壓抑的死寂。
蘇念疲憊地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墻壁。巨大的精神壓力和身體透支讓她幾乎虛脫。她看著凌淵,看著他焦黑的皮膚下,偶爾會有一絲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金色火星一閃而逝,帶來皮膚下血管一陣極其輕微的灼燒般的鼓脹,隨即又迅速平復。每一次火星閃動,凌淵昏迷中緊鎖的眉頭都會因為痛苦而更加扭曲一分。
這就是……七日焚心劫?如同有火焰在他體內焚燒心脈?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和無力感涌上心頭。她撿回來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又卷入了怎樣可怕的旋渦?
就在這時!
嗡嗡嗡!
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亮起!
不是短信!是直播平臺的系統(tǒng)通知!一條鮮紅的、帶著感嘆號的警告信息瞬間彈出!
【警告!您的直播間‘念念不忘玄學小鋪’因涉嫌傳播血腥暴力、封建迷信及違規(guī)內容,已被平臺永久封禁!所有打賞收入凍結!賬號清零!請遵守平臺規(guī)則!】
永久封禁?!打賞凍結?!賬號清零?!
蘇念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沒了?!那筆足以支撐她和凌淵暫時生活的巨款……沒了?!
巨大的打擊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身體因為憤怒和絕望而劇烈顫抖!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是巧合?還是……那個神秘人X搞的鬼?!為了徹底斷絕她的后路,逼她乖乖就范?!
“呵……呵呵……”蘇念發(fā)出一陣壓抑到極致的、如同哭泣般的冷笑。她死死攥著手機,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謶帧嵟o助、絕望……種種情緒如同毒蛇般撕咬著她的心臟。
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床上焦黑的凌淵。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早就死在那個冰箱觸手或者鏡中血爪之下了……
復雜的情緒在她心中翻騰。
就在她心神激蕩之際。
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衛(wèi)生間門口的方向彌漫開來!
蘇念猛地一個激靈!如同被毒蛇盯上,瞬間汗毛倒豎!她僵硬地、一點一點地轉過頭,看向衛(wèi)生間的方向。
衛(wèi)生間的門虛掩著。
里面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但就在那片昏暗之中,那面布滿蛛網裂痕、凝固著一只恐怖血爪的破碎鏡子……
鏡面上,那些猙獰的裂痕和凝固的血爪,不知何時……消失了!
鏡面,變得光潔如新!清晰地映照出衛(wèi)生間內模糊的景象——洗手池、水龍頭、淋浴花灑……
然而!
在鏡面映照出的景象中……在那光潔的鏡面中央……
無聲無息地,映出了一個身影!
一個背對著鏡面、靜靜站立在衛(wèi)生間門口(鏡中位置)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筆挺的、一絲不茍的純黑色西裝,連一絲褶皺都沒有。身形高挑而瘦削,如同一個被拉長的黑色剪影。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同樣純黑色的、帽檐壓得很低的禮帽。手中,握著一柄收攏的、通體漆黑的長柄雨傘。
整個身影,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沒有任何氣息泄露。只有一種純粹的、深不見底的……黑暗和冰冷!
如同一個來自深淵的、沒有生命的……人偶!
蘇念的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心臟在瞬間停止了跳動!血液仿佛徹底凍結!
神秘人X?!
不!不是他親自來了!是他的……某種投影?或者……警告?
就在蘇念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徹底僵直的瞬間!
篤!篤!篤!
三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帶著某種冰冷節(jié)奏感的敲門聲,突兀地在死寂的出租屋門外響起!
聲音不大,卻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蘇念的心坎上!
緊接著!
一個冰冷、毫無感情起伏的電子合成音,穿透了薄薄的房門,清晰地傳了進來,每一個字都如同冰錐,刺入骨髓:
“開門。”
“或者……”
“……我拆了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