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晏醒之去醫(yī)院復查當天，我有事出門。
剛出去就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車，江譽倚在車門旁，低著頭想什么。
我剛一過去，他就攔住我。
俯身靠近。
我趕緊拉他去了沒人的地方。
別墅區(qū)到處都是人的眼線。
也不知道他怎么進來的。
江譽將我抵在墻上，頭一偏低下來。
我下意識閉眼。
意料中的吻沒有落下來。
男生輕笑出聲，“干嘛？以為我要親你？”
睜眼對上他平淡的眸子。
“又想玩我？”
陳述的語氣，仿佛是他篤定了一樣。
從上次郊區(qū)晏醒之提起往事，到回來這段時間我一直夢到和江譽分手那天。
也有在一起時的甜蜜，但更多的是分手的畫面。
機場人流不止，只有江譽站在那，定格一般僵住。
目視我漸漸走遠的背影。
我轉(zhuǎn)頭還能清晰地看見他眼里的固執(zhí)與痛苦。
那些話仿佛在昨天，“一直以來，你都沒想過和我在一起是嗎？”
“從第一天起你就在計劃離開，時窈?！?/p>
廣播里的女聲不斷響起，催促著乘機的旅客。
我低頭看著鞋尖，留下一句抱歉。
他扯著我一截衣袖，顫抖地請求：
“你走，我不制止你?！?/p>
“不分手行不行？”
我沉默著抽手，又說了句抱歉，然后轉(zhuǎn)身朝登機口走。
沒敢回頭看他。
次次醒來，胸口總積壓著不知名的情緒，沉重得我不能呼吸。
被鋪天蓋地的愧疚與悔恨淹沒。
我和江譽的分手過于草率倉促，甚至沒能好好看清自己的感情。
那天晏醒之說的話點醒了我。
她不夠愛你。
我確實不夠愛江譽。
但喜歡和愛，我是分得清的。
“對不起江譽。”
“還是這句。”他鼻息輕蔑哼笑。
我坦然地直視他的眼，撥云見日：
“兩年前我沒有認真對待這份感情，也傷了你，都怪我的自以為是，也沒看清自己的心。”
“我不該把你自己扔在那的，不該對你說那么過分的話?！?/p>
說著說著我眼前模糊。
眼淚毫無抑制地砸下來。
我眨眨眼，“我還不愛你，江譽?！?/p>
“但我很喜歡你，很喜歡?！?/p>
“你不想和我復合也都在情理之中，但我覺得應該給你個解釋?！?/p>
周圍的空氣靜的都停止了流動。
只有我一個人瑣碎的聲音。
直到嗓子說得都冒煙了，江譽還是沒有反應。
許久，我張嘴還想解釋什么。
江譽的吻卻密密麻麻落了下來。
他伸手抵在我后頸和墻之間，逐漸深入。
我抬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回應。
江譽退出來，唇壓著我的耳畔，狠狠咬了一口。
痛得我輕呼一聲。
“你騙人?！?/p>
“你這張嘴里從來沒什么真話?！?/p>
“我真的害怕了時窈。”
我抬起頭想否認。
吻接著襲來。
半晌，我已經(jīng)腿軟，江譽輕蹭我唇瓣來回摩擦。
他輕嘆一聲，“好想好想你?！?/p>
徹底放開時，江譽抱著我，埋頭在我脖頸。
我們?nèi)コ粤孙?，還看了電影。
像一對最普通的戀人那樣。
送我到門口時，他又蹭過來，“什么時候離開他？”
我安撫地親了他一下，回應：“快了，等我和晏姨交差完就能走了。”
好容易哄好江譽，并且保證不會跟晏醒之有任何之外的接觸，他才戀戀不舍地走。
客廳里漆黑一片。
我打開手機電筒，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一道沉默的黑影。
“晏醒之？”
他放下紅酒杯，睡衣帶子松松垮垮，勾唇，“回來了？”
“和誰出去了？”
我很討厭他這股質(zhì)問的語氣，沒好氣嗆他：
“你怎么還不睡？”
他自顧自倒上一杯，黑暗的環(huán)境里視野不清晰，液體灑出來在桌子上。
“失眠，想和你聊聊?！?/p>
“睡不著就吃藥，有什么可聊的。”
“怎么不能？”晏醒之抬頭看我，“能跟前男友聊到半夜，不能跟前夫聊？”
他派人跟蹤我。
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樣，他倒爽快地承認。
“你今天和他干了什么，去了哪，我都知道?！标绦阎Τ雎?，“老婆，就那么喜歡他？”
我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有點惡心他的稱呼。
“你不用提醒我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這件事。”
晏醒之忽然放下酒杯朝我走過來。
果然是眼睛恢復得太快，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我轉(zhuǎn)身被他扼住手腕。
腕骨陣陣發(fā)疼。
他把我扯到面前，我費了好大的力往后才沒貼上。
“老婆，婚可以復。”
“一切都可以重來?！?/p>
“讓他滾?！?/p>
晏醒之低頭就想吻我。
我偏頭躲避，他的情緒已經(jīng)到了臨界值，不容我拒絕。
我緊咬住唇，另一只手掙脫束縛，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晏醒之被打得偏過頭。
手一松，我趕緊退到一邊。
腳跟碰到樓梯，我揉著生疼的腕骨。
晏醒之一動不動，像被打醒了。
我轉(zhuǎn)身上樓，憤怒過后只余諷刺。
“晏醒之，你真惡心?！?/p>
樓梯只有我的回音。
清晰地落在他耳朵里。
“一個瞎子，狗都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