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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碗洗干凈后,我平靜地收拾好行李。?
承載著我和桑瑾年過往的物件,我全堆在露臺角落,等著銷毀。
兩個小時后,我靜靜地坐在地上,看著屬于我們的回憶被火焰一點點吞噬。?
最后只剩結婚請柬上我與他的名字,可那一角墨跡,很快也在火光里消失殆盡。
我苦澀笑了笑。
原來七年的感情,消失只需要短短幾分鐘。
好在我還有四天就能離開,去為實現我的夢想去努力。
當晚,我通知酒店取消婚宴預約時,桑瑾年輕車熟路給我發(fā)信息說有事不回來。
我利落回了句好,他卻難得打了電話來。
“對不起,這邊真走不開?!?/p>
“我保證,明天八點帶早餐回去,吃完陪你去找叔叔,再一起上山祭拜阿姨?!?
我滿腦子都在想找人取消婚慶的事,根本沒心思搭理他。?
“溫幼宜。”
桑瑾年聲音有些沉,顯然對我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滿,又重復一遍。
我捏了捏眉心,無奈應了聲 “好”。?
當年他跪在媽媽墳前說一輩子對我好,明天正好當著爸媽的面說清楚。
這樣,也算給這段感情一個有始有終的交代。
第二天七點,我收拾好一切,坐在沙發(fā)安靜等待。
時鐘很快就走到八點,大門卻沒開啟。
直到父親打電話來催促時,他才打電話說:
“臨時有事耽誤,你先打車去找叔叔,我到時候直接過去?!?/p>
“好!”
我點了點頭,這樣也能好好道個別。
可直到香燭燃盡,桑瑾年也沒有出現。
我的眼圈一點點紅了,心中像是被壓了塊石頭,有些喘不上氣。
父親見狀只是抱了抱我,輕吼道:“丫頭,不高興就回家吧!爸養(yǎng)得起你!”
下山時,桑瑾年終于帶著謝沅寧來了。
一下車,謝沅寧就紅著眼眶向我和父親道歉。
“幼宜、叔叔,實在對不起。我昨天太想瑾懷了,才讓瑾年連夜帶我去C市?!?/p>
“我們算好不會耽誤的,只是沒想到會碰到警察臨檢大堵車,幼宜你要是有氣就罵我。”
話剛落,她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往她臉上揮。
“啪!”
清脆的巴掌聲砸在空氣里,我整個人都懵了。
剛要張口問她怎么樣,就被桑瑾年猛地搡開,后背撞在門框上生疼。
“溫幼宜你他媽瘋了?”
他眼睛瞪得通紅,一把將謝沅寧護在身后,“有氣沖我來!你打她干什么?”
我壓下情緒,想要解釋。
他卻沒給我開口的余地,手指幾乎戳到我鼻尖:
“上次不過問了你一句,你就鬧著要退婚,不依不饒。”
“今天不過是來晚了點,你居然動手打人?溫幼宜,你怎么變得這么不可理喻?”
“你不是要鬧,那這陣子別聯(lián)系了,等你腦子清楚了,再談婚禮的事?!?/p>
說完,他半扶半拽地把謝沅寧塞進副駕,揚長而去。
車尾燈消失在街角的瞬間,我才聽見身后 “咚” 的一聲。
父親被他剛才那通混賬話氣的捂著胸口直喘,腿一軟就栽倒在地。
我撲過去扶起他,手忙腳亂摸出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盡快找救心丸!”
對面話音剛落,我突然記起,自己上次備藥時正好刷到心梗視頻,順手在桑瑾年家和車上都備了這個藥。
我立刻撥通桑瑾年的電話,聲音急切又帶著隱藏不住的顫抖:
“桑瑾年,你快點回來,我爸出事了......”
出乎意料,對面先傳來謝沅寧軟乎乎的聲音。
“瑾年,幼宜說叔叔好像出事了......”
緊接著才是桑瑾年滿是厭惡的聲音,“別管她,叔叔上個月才做完全身檢查,能有什么事?”
“桑瑾年!”
我徹底失控,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是我錯了!之前都是我的錯!你想帶誰去哪、想怎么樣都隨你!求你回來一趟,就看一眼......”
可他壓根聽不進去,干脆利落地按下掛斷鍵。
救護車的鳴笛聲遲遲未出現,我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眼睜睜看著他的眼神一點點渙散......
身后突然傳來鄰居叔叔的聲音:
“老溫這是怎么了?”
“救心丸?我這有......”
“老婆子......你快點......拿水來......”
一陣兵荒馬亂后,父親終究還是撿回了一條命。
三天后,父親病情逐漸穩(wěn)定下來,只需靜養(yǎng)即可。
在他堅持下,我登上飛往M國的航班。
艙門關閉時,我收到桑瑾年的短信。
【這么多天你應該想清楚了吧,以后別鬧了?!?/p>
【明早你先過來給阿寧道歉,我在跟你去叔叔那,我們把婚禮流程定下來?!?/p>
我沒有回復,徑直關了機。
桑瑾年,我把你還給人海,以后再別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