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臉上，陰晴不定。理智告訴他，讓顧念再次動用能力，無異于與虎謀皮，

是在懸崖邊上跳舞。但現(xiàn)實的逼迫，卻讓他不得不把手，再次伸向那頭猛虎?！昂谩！弊罱K，

他從牙縫里擠出了這一個字?！暗覀兊眉s法三章?！彼酒鹕恚痈吲R下地，

對地上的顧念，下達(dá)著他的“契約條款”。“第一，從現(xiàn)在開始，你的一切行動，

必須聽我指揮。我是你的眼睛，也是你的手腳?！薄暗诙?，沒有我的允許，

你絕不能擅自動用你的能力。每一次使用，都必須在我的控制之下。

”“第三……”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更加冰冷，“如果我發(fā)現(xiàn)任何失控的跡象，

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哪怕代價是這條手臂徹底廢掉，我也在所不惜。

”這已經(jīng)不是合作了。這是奴役。是赤裸裸的、用生命和痛苦作為抵押的，魔鬼的契約！

顧念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當(dāng)陳默說完最后一個字后，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以?！彼捻槒?，快得讓陳默都感到一絲不真實。“但是……”顧念緩緩地，扶著墻壁，

掙扎著站了起來。她身形單薄，臉色蒼白，像一朵在狂風(fēng)中隨時會凋零的小花，但說出的話，

卻帶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堅韌的力量。“……作為交換，你也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陳默瞇起了眼睛?！盁o論你看到什么，無論我讓你做什么，

你都必須……相信我。”顧-念一字一句地說道，“在你決定殺我之前，你必須毫無保留地，

相信我的‘判斷’。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你看得見的，是表象；而我‘感覺’到的，

才是真實?！标惸浪赖囟⒅Ｋ哪肯鄬?。一雙是冰冷刺骨的現(xiàn)實。

一雙是空洞死寂的虛無。他們都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最厭惡、卻又最需要的另一半。

他是她的眼，她是他的腦。他是她的枷鎖，她是他的鑰匙?！俺山??！眱蓚€字，

宣告了這份“惡鬼契約”的正式成立。……夜，更深了。陳默用一件寬大的黑色風(fēng)衣，

將顧念從頭到腳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