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梨赤紅著眼拾起床底的半張照片,那是她和賀時序唯一的合照,屬于他的那部分被撕掉了。
照片背后,用黑筆寫著幾個字。
【恨你,是我一生的解藥?!?/p>
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低氣壓下,心里空落落的,轉(zhuǎn)而升騰起一股憤怒。
賀時序他竟然敢一聲不吭就玩消失?
她陰鷙的目光掃過走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傭人。
“賀時序他人呢?”
傭人提心吊膽地回:“夫人給了少爺一筆錢,他昨晚收拾行李離開了。”
所以,爸他一開始就沒想過留下賀時序,拖住她是權(quán)宜之計,哄著她訂婚,轉(zhuǎn)眼就把賀時序送的遠遠的?
聞梨回想起賀時序冰冷決絕的背影,她的妥協(xié),究竟換來了什么?
陸衿安抬腳追了過來。
“阿梨,你來這里做什么?”
聞梨猛地掐住他的脖頸,沒有半點溫和可言。
“賀時序他走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就是一條發(fā)情的公狗,走了不是正好嗎?”
“時序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他怎么樣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指手畫腳?!?/p>
聞梨猛地甩開陸衿安,他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她冷漠地用手絹一遍遍擦拭碰過他的地方。
就像那天,他故意親了她的臉頰,她卻嫌惡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警告他,不要再逾矩。
她在日料店都心不在焉,餐還沒上就丟下他走了。
她的身影一半隱沒在光影里,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敢糊弄我一個字,我立刻讓陸家吃不了兜著走!”
陸衿安嚇得臉色一白。
傭人很快給聞父傳了消息,他和賀母聞聲趕來。
“阿梨,你要為了一個污點,毀了你的訂婚宴嗎?”
“聞梨,你發(fā)什么瘋,被一個軟飯男迷得神魂顛倒,沒他你不活了?”
聞梨陰鷙冷血的目光掃過幾人,她薄唇輕啟,猶如毒蛇吐信。
“爸,如果不是你拿賀時序威脅我,我會同意和這個惡毒的男人訂婚?”
她撕掉大片婚紗裙擺狠狠砸在陸衿安頭上。
“陸衿安,你誣陷時序,害他丟了工作,就是個無恥的小偷!嫁你?我嫌臟!”
一股無名的恐懼襲上陸衿安的心頭,“聞梨,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為了給賀時序正名,竟然不惜污蔑我嗎?”
聞梨嘲諷地勾起唇角。
“污蔑?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拿出一支錄音筆,輕輕按下。
陸衿安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拿走賀時序的畫,隨便賣一下慘,他就被釘在抄襲的恥辱柱上了,以后可沒公司敢要他了!”
一個女聲附和:“還真是一箭雙雕,賀時序只會認為是聞梨陷害他,到時候他們姐弟二人反目成仇,聞大小姐的結(jié)婚對象只會是你?!?/p>
這支錄音筆,是聞梨早上在臥室門口發(fā)現(xiàn)的,不出所料,是賀時序離開前留下的。
聞梨神情陰鷙,從賀時序走了的這一刻起,她就徹底瘋了。
客人中不乏陸衿安的畫畫同門。
“這畫我知道,上次陸衿安靠這幅畫得了第一,這意思是,賀時序壓根沒抄襲?”
“陸衿安靠著偷東西上位,居然還有臉賊喊捉賊?”
“賀時序真慘啊,丟了工作,行業(yè)除名,還被聞家趕出了門!”
……
陸衿安倉皇抬頭,猛地撲上去要搶錄音筆。
聞梨一個側(cè)身,他撲了個空。
“這錄音是合成的!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聞梨冷哼一聲,把錄音筆砸在地上。
“陸衿安,你做的事經(jīng)不起查,既然你死不悔改,別怪我翻臉無情!”
陸衿安臉色煞白,惶恐地看著所有人。
他苦心經(jīng)營的富家少爺形象,在一瞬間崩塌。
“阿梨,別這樣,求你幫幫我,我不能失去現(xiàn)在的一切啊……”
聞梨咬牙切齒看著他:“你不能失去,時序難道就可以嗎?”
她隨手拿起一張請柬撕了個粉碎,轉(zhuǎn)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