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口對準(zhǔn)了我。
店里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我開口。
我張了張嘴,只覺得連口水都是苦的。
“差什么?”
“名字啊,我和云照哥的名字,都應(yīng)該刻在著戒指里?!?/p>
祁云照牽起許佳音的手,不屑地冷哼,“你問她干嘛?她懂什么?她不過就是個過街老鼠!”
“佳音你要是喜歡,我們現(xiàn)在就去刻字?!?/p>
祁云照說著就要離開,仿佛和我待在一個空間里,多一秒鐘,都是對他的侮辱。
我握緊自己的手臂,用力掐著自己的肉,用劇烈的疼痛提醒自己堅持下去。
刻名字。
我曾經(jīng)也跟祁云照提過。
當(dāng)時他怎么說的?
“太麻煩了,我這顆愛你的心上面,早就刻上你池大小姐一個人的名字了?!?/p>
原來不是刻字麻煩,是要求刻字的池和苑,太麻煩了。
對嗎,祁云照?
老板眼見許佳音要走,出聲阻攔,“小姐,這……還沒給人家錢呢?!?/p>
許佳音停下腳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云照哥,都怪你啦,讓我忘了正事?!?/p>
“池姐姐,這戒指你準(zhǔn)備當(dāng)多少錢?”
“我很喜歡這個戒指,所以可以給你高一點的價格哦——”
“畢竟這整個寧市的典當(dāng)行,都是我許家的產(chǎn)業(yè)?!?/p>
手臂上的那塊肉,快被我自己掐得沒知覺了。
只可惜現(xiàn)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還沒說要多少錢,祁云照按住許佳音的手,惡狠狠地看向我,“池和苑,這是我送你的戒指,當(dāng)初你還了我那么多東西,怎么就落下了這一件?”
見我不吭聲,祁云照怒氣更甚,抬起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力氣大得我的臉都偏到一邊,整張臉都是木的,左耳嗡嗡作響。
4
“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要不要臉的女人!”
“你們池家,坑了我們家?guī)资畠|。我祁云照花在你身上的,少說也有幾個億!”
”這些錢換成硬幣,都能砸出一座樓?!?/p>
“可你池和苑,有心嗎?眼見我們祁氏沒落了,我又生了病,大難臨頭,要跟我分手!”
“池和苑,你可知道,即使在我等死的那一刻,都沒想過要拉著你共沉淪!”
“我給你安排了后路的!當(dāng)時的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吃苦!”祁云照越說越激動,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后腦勺磕到了紅木桌腳,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祁云照置若罔聞。
以前哪怕是我的手指甲斷了一點兒,他都嚇得要帶我去醫(yī)院。
現(xiàn)在……
我身上的尿袋應(yīng)該是破了,我能感覺到有溫?zé)岬囊后w順著身體流了下來。
我驚慌失措地低下頭,用力撐開大衣,希望黑色能掩蓋一切。
祁云照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什么讓他惡心的玩意兒一樣,“池和苑,我萬萬沒有想到,偷賣了機(jī)密文件的人,居然是你!”
我低著頭,努力按住衣服下擺,很想替自己辯駁一句。
不是我。
可我張不開嘴,當(dāng)年我沒否認(rèn),現(xiàn)在再去計較誰是誰非,有什么意義呢?
“池和苑,幾十億的教訓(xùn),我祁云照領(lǐng)教了?!?/p>
“這枚戒指,就當(dāng)是一點利息吧?!?/p>
“你這樣冷酷無情的女人,不配擁有這樣的戒指,這樣的真心!”
祁云照攬著許佳音,拂袖而去。
壓在我頭頂?shù)年幱斑h(yuǎn)去了。
許佳音噙著冷笑回頭,還想再看一眼我的笑話。
卻意外看到地板上被打濕的地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祁云照走了,店里的老板才敢走到我身邊,同情地問我:“這位小姐,需要我?guī)湍憬熊噯???/p>
我從地上站起身,感覺耳朵還在轟鳴,剛才的磕碰讓我有些頭重腳輕。
最重要的是,我的尿袋破了。
“麻煩您給我打120救護(hù)車,謝謝。”
我不得不去醫(yī)院。
王醫(yī)生接到急診的電話后,匆匆趕到急診室給我檢查。
他摸了摸我頭上的包,說道:“問題不大,過段時間自己就消了。”
“池女士,尿袋也給你換過了。現(xiàn)在,我們談?wù)勈中g(shù)的事?”
我低著頭,半晌只說了一句話,“我沒錢,連這次換尿袋的錢都沒有?!?/p>
王醫(yī)生聽到這里,緊皺的眉頭松開了。
“治療費用你不用擔(dān)心,已經(jīng)有人替您支付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