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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南城開口:“時宜說你們是舊識?”
全港城誰不知道,封南城產(chǎn)業(yè)橫跨多國,動動手指就能讓港城抖三抖。
顧晏修并不放棄。
“喬時宜,你真是好手段,一年前假死遁走,如今帶著別的男人回來搶孩子?!?/p>
喬時宜眸子里毫無表情。
“孩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有權帶走他們!”
封南城扣住顧晏修揮來的拳頭。
“顧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嗎?你名下所有資產(chǎn),目前都處于凍結狀態(tài)。”
喬時宜狠狠扇了顧晏修一巴掌。
顧晏修踉蹌著跪倒,雨水順著他發(fā)梢滴在西裝上,狼狽得像條喪家犬。
看著曾經(jīng)愛他入骨的女人,如今卻如此親密依賴另一個男人,他心如刀割。
可顧晏修不想反抗。
因為小寶死了......被他害死了......
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恨自己,是他害了自己的孩子,也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他雙眼血紅充滿了悔恨。
喬時宜看著男人眼尾驟然泛紅,說出的話絲毫不帶心軟。
“當年你親手害死小寶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p>
窗外電閃雷鳴。
顧晏修看著忽明忽滅的白光,突然想起喬時宜最怕打雷。
那年臺風夜她蜷在沙發(fā)角落發(fā)抖,他舉著蠟燭找備用電源時,她突然從背后抱住他求他別走。
結婚五年,每次打雷他用身體捂住她耳朵,把她護在懷里說“我在”。
是什么時候變了呢?
大概是他顧及夏月梨的救命之恩,卻忘了喬時宜為了這個家,一忍再忍,耗盡了他們那么多年的感情。
恍惚間。
他好像真的看到大門被推開,喬時宜像從前一樣撲進他懷里。
“老公,抱抱......”
他踉蹌著向前撲去,卻撲了個空。
畫面消失前看見她嘴唇開合,眼淚砸在手背的溫度升溫。
他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幻覺。
從前未曾察覺,她在自己的心中竟然已經(jīng)占據(jù)了那樣重要的位置。
那段時間喬時宜的反常舉動在眼前一一閃過。她曾把最柔.軟的心捧給他看,他卻嫌那溫度燙手。
那些他自以為是痛徹心扉的妥協(xié),
如今都化作荊棘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著他的心臟。
更諷刺的是,他把她的沉默解讀成默許,將她的掙扎扭曲為欲擒故縱。
所有窗戶都拉上了窗簾,房間里看不到任何光亮。
虛掩的房門被推開,七個小家伙擠在門框里。
小奶音此起彼伏:“媽媽呢?”
煙灰缸里的煙頭堆成小山,顧晏修掐滅煙頭站起身,西裝革履的身影在兒童涂鴉墻上投下巨大陰影。
他愣怔了片刻,也像是才剛反應過來一樣,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化作一句沙啞的:“爸爸帶你們?nèi)ヒ?.....媽媽。”
那輛黑色邁巴赫正壓著黃線調(diào)頭,車窗降下三分之一,露出喬時宜被封南城抵在座椅上的側臉。
“顧總,要跟上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顧晏修看著那個本該叫他老公的女人替身旁男人整理領帶,無名指上的鉆戒格外刺眼。
他突然想起六年前婚禮現(xiàn)場,喬時宜也是這樣為他撫平領帶,在他為她戴上戒指時仰起臉笑得眼睛發(fā)亮。
顧晏修太陽穴突突直跳,褲兜里的戒指盒硌得手指發(fā)疼。
那枚翡翠戒指,他本打算在結婚紀念日求她原諒,哪怕她當時已經(jīng)在計劃離開。
“不用了,回家?!?/p>
人絕望到極致的時候,會開啟自我防御機制。
顧晏修現(xiàn)在就屬于這種情況。
他無法接受,喬時宜已為人妻,孩子即將不屬于的事實,于是便自己騙自己,固執(zhí)的認為,喬時宜只是在氣頭上。
一個在乎婚姻的女人生氣哄哄就會好。
他不過是小小地讓妻子吃了點小苦頭而已。
既沒動手打她,也沒開口罵她,就只是把她關起來,讓她在禁閉室和死豬住個幾天。
他去咨詢了專家,專家說就那種程度,根本不會要人命。
不然,他必然不敢這樣罰她,只是想讓她長點記性。
可為什么她要離開他,還和別的男人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