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白了他一眼,“鐘大人為了慶賀嫁女,要擺上七天的流水宴席,看你這模樣,想來是沒吃過好的,現(xiàn)在去還能趕上午宴?!?/p>
草藥包被胡亂丟在地上,任人踩了一腳。
江燼跌跌撞撞向鐘府跑去。
鐘府門庭若市,流水一般的宴席從府內(nèi)擺出府外,虛無虛席,人人都帶著笑臉,說著吉利話。
“鐘小姐風(fēng)華絕代,虞世子鳳表龍姿,這門親事真是天作之合。”
江燼目光搜尋,終于找到了與人笑談的鐘方冶。
他不顧禮法,猛沖上前去,“鐘大人!”
鐘方冶轉(zhuǎn)頭,笑容淡了淡,“原來是狀元郎啊?!?/p>
江燼十指緊攥到發(fā)白,滿是希冀開口,“大人,今日出嫁的是鐘瑜嗎?”
鐘方冶淡笑,“難道老夫還有其它女兒?”
江燼頓覺喉嚨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掐住,好半天才發(fā)出聲音,“怎么可能,鐘瑜不是該,嫁給我嗎?”
鐘方冶面色頓沉,“江公子慎言?!?/p>
他抬頭左右一看,好在無人聽見,于是走到僻靜之處,聲音壓低,“江公子,不管你與小女如何,小女現(xiàn)已嫁去邊城,與你再無瓜葛,往日種種也如過眼云煙,不要再計(jì)較了?!?/p>
江燼身形一顫,像有什么東西狠敲在心上,就連呼吸都斷了。
“怎么會(huì)……”
“先生,我做了你四念學(xué)生。你分明知道,鐘瑜中意我,我亦向她表明過心意,為何她會(huì),難不成,是她還在生我氣還特意與你做局戲耍我?”
鐘方冶險(xiǎn)些沒氣笑,“是,老夫的女兒曾經(jīng)是中意你,可你呢,中意她嗎?”
“冷待她,讓她失望,就連談婚事,也不曾親自登門和我談,有何誠意?”
“可我那女兒太傻,硬生生追在你身后三年,任我給她說了多少青年才俊也無動(dòng)于衷?!?/p>
“我本打算妥協(xié),我就這么一個(gè)女兒,她若喜歡,我也能讓她得償所愿,可上元節(jié)那天,僅因?yàn)槲遗畠合蚰阋粔K玉佩,你不肯給,將她直接丟在人群中離開,回來后她發(fā)了整整三日的燒,再次醒來,便同意了老夫提的婚事?!?/p>
江燼抬手按住胸膛,里面?zhèn)鱽黻囮嚰怃J的疼痛,無法緩解。
他張口想解釋,上元節(jié),玉佩的事,他都不知情,等他重回這世,第一時(shí)間便去找了鐘瑜提親,他想彌補(bǔ)上一世的過錯(cuò),可偏偏鐘瑜太過倨傲,他也有了磨磨她性子的心思,畢竟上一世鐘瑜也在為他改變,現(xiàn)在他只想讓鐘瑜的變化提早一點(diǎn),怎么陰差陽錯(cuò),竟造成了這般改變。
“不,我要去找她……”江燼目光堅(jiān)定。
他們做了幾十年夫妻,是旁人艷羨的神仙眷侶,而他也早已習(xí)慣,這么一個(gè)家。
正想著,外面?zhèn)鱽磬须s聲。
似乎是女人的苦喊。
“鐘小姐,我知今日是你和表哥大婚,本不該來打擾。”
“可我家里苦苦相逼,若你不讓我成為表哥妾室,我便一頭撞死在這兒?!?/p>
有人問,“你表哥是誰?!?/p>
林嬋拭淚,“我表哥是新科狀元,江燼!”
有人道,“可與鐘小姐成親的不是新科狀元,而是虞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