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男孩面生得很。
瞧著又瘦又矮,營養(yǎng)不良的樣子。
但是池歡漾旁邊的林媛媛,薄硯京是認(rèn)識的。
兩人多年閨蜜,屬于死之前都要爬起來刪聊天記錄的那種友情。
薄硯京冷冷抿唇,腳尖一轉(zhuǎn),換了方向,直奔池歡漾而去。
池歡漾和林媛媛聊得正歡,沒注意到周圍。
還是池嘉慕眼尖,先發(fā)現(xiàn)了薄硯京。
“媽媽,”他問,“那是爸爸嗎?”
一句話,嚇得池歡漾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蒼白著臉,抬眼望去。
直直的望進(jìn)薄硯京的幽深黑眸當(dāng)中。
池歡漾只覺得手腳冰涼,耳邊什么都聽不到了,頭皮發(fā)麻。
她最擔(dān)心的事情,就這么突然發(fā)生了。
措手不及。
薄硯京會認(rèn)出小慕嗎?
因?yàn)椤缸觽z的五官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她該怎么解釋?
薄硯京會跟她搶小慕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
池歡漾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個問題。
很快,薄硯京走近。
池嘉慕抬頭看著他,有些激動興奮,卻又努力的壓抑著,小小的雙手用力抓住輪椅扶手。
可能是池嘉慕的視線太過熱烈,薄硯京低下頭。
四目相對。
池嘉慕卻害羞了,移開視線,想要去尋求池歡漾的依靠。
“媽媽,他……”
剛說了兩個字,薄硯京沉沉的音色蓋過了池嘉慕的聲音。
“你叫誰媽媽?!?/p>
池嘉慕愣了愣。
薄硯京抬手,指著池歡漾:“她?”
手指移動,他又指向林媛媛:“還是她?”
他的氣場太過強(qiáng)勢,目光也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池嘉慕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哪里承受得住,慢慢變得瑟縮膽怯。
池歡漾雙腿無力,隨時都會跌倒在地,硬撐著站直身體,就已經(jīng)耗盡她全部的力氣。
“池歡漾,”薄硯京瞇起眼,“你背著我,生了個兒子?”
她下意識的搖頭:“不是的……”
不能承認(rèn),絕對不能!
可是池歡漾腦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還是林媛媛這個局外人反應(yīng)快,立刻回答:“什么啊,這是漾漾的干兒子,剛認(rèn)的?!?/p>
“干兒子?”
“對啊,我侄子,漾漾干兒子,有問題嗎?”林媛媛說,“沒毛病?!?/p>
薄硯京眉頭緊皺:“我問你了嗎?”
林媛媛翻了個白眼:“嘴長我身上,我想說話就說話,你這太子爺?shù)耐L(fēng)還耍到我頭上來了,切?!?/p>
她是看不慣薄硯京的。
想到漾漾如今的遭遇,都是這個狗男人造成的,她更是煩躁。
偏偏這個男人,還能完美的置身事外。
為了防止池嘉慕說漏嘴穿幫,林媛媛輕輕撞開池歡漾,奪走輪椅。
“別嚇著孩子,”林媛媛推著輪椅轉(zhuǎn)了個身,“走,我們回病房?!?/p>
池嘉慕飛快的看了薄硯京一眼,收回目光。
林媛媛推著他走遠(yuǎn)。
池歡漾站在原地。
顯然,薄硯京不怎么相信林媛媛的說法。
“無緣無故的,你認(rèn)干兒子做什么?”他問,“看起來還病懨懨的?!?/p>
池歡漾哪里敢回答。
說多錯多。
往往一個謊言,需要好幾個的謊言來圓。
薄硯京聰明睿智,稍微有一點(diǎn)對不上號,令他生疑,那就不妙了。
池歡漾只能轉(zhuǎn)移話題:“你怎么在醫(yī)院。”
“體檢?!?/p>
她眼睛微微亮了亮:“身體指標(biāo)都正常嗎?健康么?”
薄硯京的基因是毋庸置疑的好。
而強(qiáng)壯良好的體魄,能更好的孕育出身體素質(zhì)優(yōu)良的下一代。
沒等薄硯京回答,她又說:“你煩悶的時候就喜歡抽煙,這個習(xí)慣得改。酒也少喝,有空多運(yùn)動,不要總是坐在辦公室里?!?/p>
薄硯京雙手抱臂:“你還管起我來了?”
他上半身稍稍往前傾,湊到池歡漾面前:“你用什么身份管我。”
“……前女友。”
“那就不好意思了,”薄硯京回答,“我只接受我老婆的管教?!?/p>
池歡漾咬牙。
他總是會說這么欠揍的話。
她偏過頭去,眼不見為凈。
薄硯京卻更往她面前湊,隔得近了,他呼出的氣息都淡淡噴灑在她臉上。
“你今天不對勁,漾漾?!?/p>
“我正常得很?!?/p>
“昨晚撞了我的車,還伶牙俐齒理直氣壯的,今天倒是有點(diǎn)畏手畏腳。”
肯定的。
薄硯京和小慕就這么撞見了,她這會兒后背還是濕透的,沒完全緩過來。
面上,池歡漾盡力維持著正常:“是不是我不懟你,你就渾身難受?”
“有點(diǎn)。”
“欠虐?!?/p>
“你虐的還少么?”薄硯京扯了扯唇,“第一個敢甩我的女人?!?/p>
池歡漾回答:“我看……你挺想被我甩第二次的?!?/p>
薄硯京不怒反笑:“這會兒正常了,是我熟悉的漾漾了。”
剛剛她那溫順的模樣,他怎么看怎么不習(xí)慣。
他可能真的是受虐體質(zhì)。
就是喜歡她這勁勁的樣兒。
“我怕你找我賠車,”池歡漾隨口扯著理由,“一千萬,我這個池家假千金,壓根賠不起?!?/p>
“睡了就抵了,我還賴賬不成?”
池歡漾看著他的眼睛:“我一晚值一千萬么?要的太貴了,我心里不踏實(shí)?!?/p>
薄硯京的眸色,慢慢變得深重。
她什么意思。
她真的想多睡幾晚?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池歡漾說:“多來幾晚吧,一千萬哪這么容易掙?!?/p>
如果沒有在醫(yī)院遇見薄硯京的話,其實(shí)池歡漾是想著,天黑了就聯(lián)系薄硯京的。
時間緊迫。
務(wù)必抓住每一天每一次。
見薄硯京遲遲不回答,池歡漾生怕他拒絕。
她需要他的……
jing子。
池歡漾稍稍往前一步,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她輕聲細(xì)細(xì)的問:“薄硯京,你今晚有沒有空?”
薄硯京呼吸都亂了。
她這樣的主動,他哪里受得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
冷靜,冷靜。
這女人的目的肯定不單純。
她絕對是想再度勾搭他,然后再甩他一次。
在心里想了無數(shù)次之后,薄硯京開口:“有空。”
池歡漾懸著的心落下。
她看見他目光堅定,還以為他會拒絕自己。
“好,”池歡漾松了口氣,“晚上我來找你。我們……去酒店?還是……”
她詢問著他的意見。
薄硯京回答:“我住哪,你不知道嗎?”
池歡漾驚訝的看著他。
薄硯京居然允許她踏入薄家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