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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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紹華守在朱曉梅的床邊，眼神有些飄忽。
他滿腦子都是被關在柴房里的朱瑩瑩。
見朱曉梅呼吸平穩(wěn)了些。
他對守在一旁的陸明華低聲道，“哥，我去趟外面?！?/p>
剛走到院子門口，之前去傳話的青年就匆匆跑回來，一臉急色，“陸同志，不好了！倉庫那邊人說你再不去，他們就要動手了！”
陸紹華心臟猛地一縮，剛要邁步。
屋里就傳來朱曉梅虛弱的呻吟。
他頓住腳，回頭望了眼亮著油燈的窗戶。
青年在一旁催促，“那可是要剁碎喂豬??！那些混混可是十惡不赦，真動手的話，瑩瑩同志哪能受得住啊！”
“知道了?！标懡B華閉了閉眼，沉聲道，“你再去說一聲，讓他們再等等，曉梅燒還沒退，我走不開。”
“可她那邊……”
“讓她先忍耐下！”陸紹華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在說服自己，“曉梅從小身子弱，這次被嚇著燒得迷迷糊糊，我不能走?！?/p>
青年看勸不動他，只能走了。
陸紹華站在原地，手指攥得發(fā)白。
最終還是轉身回了屋。
朱曉梅見他進來，虛弱地睜開眼，“紹華……你是不是要走？”
“不走?！?/p>
他嘴上雖然這么說，可整個人明顯心神不定。
朱曉梅輕輕抓住他的袖口，眼淚汪汪的，“都怪我……”
“不關你的事?！标懡B華柔聲打斷她，“等你好了，我馬上就去接她?！?/p>
朱曉梅這才安心地點點頭。
沒人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大喊，“不好了！郊外一處倉庫著火了！”
陸紹華猛地站起來。
瘋了一樣沖出屋，直往倉庫方向跑。
陸明華緊隨其后。
趕到倉庫時，火光已經染紅了半邊天。
幾個人正提著水桶徒勞地撲火。
“人呢？里面的人出來了嗎？”陸紹華抓住一個人嘶吼。
那人被他嚇了一跳，“火太大了，沖不進去，沒見人出來……”
“讓開！”
陸紹華甩開他，就要往火場里沖。
被陸明華死死拽住。
“你瘋了！進去就是送死！”
“放開我！她還在里面！”
陸紹華紅著眼掙扎。
陸明華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你清醒點！”
就在這時，有人喊，“火小了點！好像有東西燒出來了！”
陸紹華猛地回頭，推開人群沖過去。
扒開布料后，瞳孔驟然收縮。
一塊燒得焦黑的布料下。
露出一些碎肉，還有一截手臂。
手腕處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是曾經被機器劃的，他認得。
更讓他渾身冰涼的是，那只手的手指不見了。
“手指呢……她的手指呢！”
他像瘋了一樣在灰燼里扒找。
“紹華！”陸明華沖上來抱住他，“別找了！”
“傳話的人跟我說過，他們說要切掉她的十根手指，還要把她剁成碎肉……”
陸紹華的聲音顫抖，眼淚直直地往下掉，“是我沒去接她……是我……”
他突然癱坐在地上。
看著那片火場，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陸明華看著他崩潰的樣子，只能硬起心腸勸道，“先回家，回去再說……”
可誰也沒想到。
第二天一早，有人送來一個包裹。
說是在火場附近撿到的。
陸紹華顫抖著拆開。
打開的瞬間，他眼前一黑。
里面整整齊齊，放著十根被燒焦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