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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日,私人島嶼。
直升機盤旋,海岸巡邏艇列陣,連海鷗都不敢靠近。
顧行照與林野歸坐著租來的快艇,一路闖卡,終于抵達接親別墅。
雕花鐵門敞開,紅毯鋪到天際。
兩人對視一眼,心底同時浮起不安。
這場面,比他們想象的更盛大。
別墅門口,陸執(zhí)硯的副官抬手攔人:“兩位先生,止步?!?/p>
顧行照嗤笑:“我們來接沈知棠,別擋路?!?/p>
副官面無表情:“今天的新郎姓陸,不姓顧,也不姓林?!?/p>
林野歸臉色微變,卻仍強撐著傲慢:“陸執(zhí)硯日理萬機,怎么可能是他結婚?別開玩笑。”
副官側身讓開,紅毯盡頭,一襲白紗的沈知棠緩步而來。
她沒看兩人,只淡淡吩咐伴娘:“外客止步,讓他們在外面站著就行。”
顧行照咬牙:“沈知棠,你嘴硬什么?辦得越盛大,等會兒越難收場!”
林野歸跟著冷笑:“跪下來求我們,我們還能陪你演一出戲?!?/p>
沈知棠連眼神都懶得施舍,轉身登車。
車門合攏,隔絕了他們的聲音,也隔絕了他們最后的僥幸。
車隊駛向婚禮主會場。
顧行照與林野歸包機強行降落,帶著一群小弟闖進內場。
會場布置成雪夜花園。
上萬朵白玫瑰與藍色繡球空運而來,燈光如星。
小弟低聲嘀咕:“顧哥,林哥,這陣仗......不像演戲?!?/p>
顧行照冷哼:“她慣會虛張聲勢?!?/p>
林野歸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她只能選我們,沒有第三條路。”
賓客們竊竊私語:
“聽說新郎是陸執(zhí)硯?那位不近女色的活閻王?”
“沈知棠不是跟顧、林兩位青梅竹馬嗎?怎么突然換人?”
“顧家和林家這回怕是要翻天。”
議論像雪片,落在顧行照與林野歸耳中,化成冰碴。
鋼琴聲起,司儀高聲:“請新娘入場?!?/p>
沈知棠挽著陸老爺子的手,緩緩走過花海。
白色婚紗拖尾三米,每一步都踩在顧行照與林野歸的心尖上。
她經過他們時,目光平靜得像看陌生人。
顧行照忍不住沖前幾步:“沈知棠,你到底玩什么把戲?”
保鏢立刻上前,反剪他雙手。
林野歸怒吼:“放開我!我是她未婚夫!”
保鏢面無表情:“名單上沒有您?!?/p>
小提琴聲陡然一轉,低沉悠揚。
陸執(zhí)硯從花墻后走出,一身黑色禮服,胸口別著“新郎”銘牌。
他抬手,指尖在琴弦上滑過最后一個音符,目光落在沈知棠身上,溫柔得能化雪。
賓客驚呼:“傳聞中的冷面閻王陸少居然會拉琴?”
“那曲子是《愛之喜悅》,只為一個人?!?/p>
顧行照瞳孔驟縮:“陸執(zhí)硯......”
林野歸臉色慘白:“不可能!”
司儀朗聲:“請新人宣誓?!?/p>
陸執(zhí)硯執(zhí)起沈知棠的手,聲音堅定:“我愿娶沈知棠為妻,風雪為證,此生不負?!?/p>
沈知棠抬眸,聲音清脆:“我愿嫁陸執(zhí)硯,生死與共,永不回頭。”
掌聲如雷,香檳塔被點亮。
顧行照嘶吼:“我不同意!”
林野歸掙扎:“沈知棠,你回來!”
顧行照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猛地掙脫保鏢的束縛,跌跌撞撞沖到臺下。
“沈知棠,你不是要與我聯(lián)姻嗎?今天這一切不就是為了逼我嗎?我答應你!”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空氣仿佛凝固。
還沒等旁人反應,顧行照的母親已快步上前,毫不猶豫揚起手。
“啪”!
清脆耳光落在顧行照臉上。
“阿照,你膽子大了,竟敢在陸少婚禮放肆,現(xiàn)在就給我滾出去,跪著!”
這一巴掌打散了顧行照所有囂張。
他被保鏢拖到門外,跪在冰涼的臺階上,雙手無力垂下,眼神空洞。
腦海里一遍遍閃回。
沈知棠身著白紗,緩步而來,像觸不可及的光。
而他親手把這份光推得更遠。
他討厭聯(lián)姻,討厭被安排,討厭自由被奪走。
如今沈知棠嫁給別人,再沒人管他,他應該高興。
可淚水卻滑到嘴角,苦澀冰涼。
他忽然想起。
當年沈知棠被欺負時流的眼淚,也是這般苦。
悔意與心疼如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跪在雪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止不住渾身顫抖。
林野歸眼睜睜看著顧行照被拖走,自己卻被保鏢反剪雙臂,動彈不得。
他只能站在原地,雙眼死死盯著臺上。
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掌心被碎裂的香檳杯割破,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毫無知覺。
喉嚨里滾動的咆哮被賓客的歡呼淹沒。
就像當年
沈知棠被鎖在柴房求救,無人在意。
如今,他成了那個“無人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