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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實在難得。
第三天,果然有車來接沈念。
宋宅經過臨時裝修,將宋楚煜房間的一面墻全部打通,換成整面加厚玻璃。
沈念被引入玻璃房內,不久后,宋楚煜赤果上身出現在另一間房。
手里端著一小杯酒。
兩個房間裝了音箱,輕輕的說話聲都能清晰無比地傳到雙方耳中。
“念念,以前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今天過后我全都還給你,現在我也喝下這杯酒,解蠱的人選了你,但我不碰你,你就看著,看到你滿意為止,看到你愿意原諒我為止?!?/p>
說完,決絕地喝下去。
事隔近乎三年,但沈念對自己毒發(fā)的經歷歷歷在目,先是胃中開始灼燒,繼而燒得渾身發(fā)熱,腦袋昏沉。
心里像長了個黑洞,不填些東西進去無法滿足。
最后那些小蟲從黑洞中跑出來,啃咬每一寸肌膚,讓你痛不欲生。
此刻宋楚煜就是這副鬼樣子。
在床上、地上打滾,又跑過來拼命砸玻璃,玻璃上都是指甲撓出的血痕,恨不能鉆進來將沈念吃干抹凈。
可是不夠,太不夠了!
這樣的痛苦沈念整整忍受了兩年。
那么殘忍地欺負她、逼迫她,撕扯她的身體,踏碎她的心,到頭來就想憑一兩回的自虐讓她原諒他?
更何況那些習以為常的漠視,現在由她親眼見證這副恐怖場景,然而當初,又有誰關心過她的痛苦?
想到這里,沈念不禁雙眼通紅,不是為宋楚煜,而是為自己。
復仇的信念在這一刻更加堅定。
在宋宅,沈念整整待了7天,每一天宋楚煜都生不如死,贖罪進行到第7天日落,助理送了瓶緩解劑進去。
是的,她不愿親自解蠱,助理沒辦法,打開保險柜取出緩解劑。
饒是如此,宋楚煜已被折磨得不成 人樣,清醒后,他第一反應便是掙扎著拉住沈念的手,氣若游絲地詢問。
“念念,你肯......肯原諒我嗎?”
良久,沈念才不可置否地點了下頭,但她仍不愿過分親近對方。
由助理與保姆伺候宋楚煜休息,搞到半夜,他的情況方才好轉,助理終于支支吾吾開口匯報。
“宋總,公司......公司遇到了大麻煩!”
在宋楚煜自虐的這些天里,網上忽然爆出條視頻,是當初他花五千萬讓宋昭昭毀畫的視頻。
視頻一出立刻沖上頭條。
可能普通人只當是某個囂張富二代有錢沒處花,看看當作樂子,但在藝術界這一舉動引發(fā)眾怒。
一時間,“不尊重作品”、“褻瀆藝術家辛苦勞作”等等詞匯成為宋氏集團的標簽,甚至有人在網上發(fā)起投票,號召所有藝術家抵制宋氏,拒絕與其合作。
盡管企業(yè)公關積極道歉,但沒人買他們的帳,就在昨天,宋氏股票一夜跌停。
宋楚煜滑動平板,當看到新聞報道中的一行小字時,心里止不住一沉。
「據悉,該畫是由最近爆火的女畫家美狄亞的母親所作,親眼見證母親的遺作被毀,難怪能創(chuàng)作出驚世駭俗的《草原上的母親》,可惜我們再也看不見那副《草原上的女孩》了?!?/p>
沈念始終面無表情,好像整件事與她無關。
其實回頭看,那副畫被毀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即便被拍回來,很大概率會成為要挾她的另一個籌碼,連沈昭昭都知道她的軟肋在哪里,宋楚煜怎會輕易放過。
“對不起念念,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作者是誰,不知道那副畫對沈念來說意味著什么。
“沒關系,宋楚煜,沒關系。”
回答得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