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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烏云密布,皇城之外,姜棠梨躺在馬車?yán)?,奄奄一息?/p>
她在皇宮的時(shí)候掉進(jìn)冰湖,又遭受了各種懲罰,身體早變得孱弱。
如今連夜逃出宮,就再也撐不住,倒了下來。
她覺得渾身滾燙得像是被火燒一樣,而那些傷口細(xì)細(xì)密密的疼痛,讓她止不住地倒吸著冷氣。
她想要痛呼,卻只能發(fā)出難聽的聲音,意識(shí)也在漸漸變得模糊。
看來,哪怕逃出了皇城,她的命也要交代在外面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么死去。
并且,還拖累了將她帶出來的阿齊。
但下一刻,她就落入到了一個(gè)溫?zé)岬膽驯е小?/p>
鼻尖繚繞著一股好聞的藥香,將姜棠梨渙散的思緒漸漸拉了回來。
而她的耳邊響起了對話聲。
“殿下,您是萬金之軀,怎么能夠親自取血為一個(gè)女子做藥引呢?”
“無礙。”
低沉朗潤的聲音響起,分外堅(jiān)定,“我只想救她?!?/p>
姜棠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在隱約看到抱著她的人是阿齊時(shí),有些疑惑。
阿齊,殿下?
但她已經(jīng)沒有氣力多想,再度閉上了眼睛,黑暗便如潮水般向她涌來,霎時(shí)將她吞沒。
......
皇宮,封后大典前夜。
葉綰儀提著食盒來到御書房,語氣溫柔似水:“陛下,你已經(jīng)忙了一日了,先歇會(huì)兒吧?!?/p>
聞言,裴青珩這才放下朱砂筆,對她擺了擺手:“過來,幫我看看,這樣的城防部署如何?”
葉綰儀在看到案桌上赫然放著的皇城布防圖時(shí),手指驟然收緊了一瞬,立刻低下頭,語氣惶恐:“陛下,后宮不得干政,這,這不是臣妾能看的......”
“后宮不得干政,但朕的皇后無妨?!?/p>
裴青珩笑了笑,伸出手,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俯在她的耳畔,“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屆時(shí)你便是我的皇后,跟我一起,共享天下......”
葉綰儀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靠在了裴青珩的懷里:“什么天下不天下,臣妾只想陪在陛下身邊,好好服侍陛下......”
但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那張布防圖上,將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詳細(xì)地記了下來。
一回到宮里,她就迫不及待地畫了出來,交給了兄長。
“太好了,待到明日封后大典,定能夠殺他們一個(gè)措手不及!”
葉綰儀的目光落在華麗的鳳袍上,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
第二日,她早早便起身,讓侍女為她梳妝。
在戴上那金光閃閃的鳳冠時(shí),她已經(jīng)能夠想象到,他們的大軍攻入皇城,而她將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坐上了皇后轎輦,前往了大殿。
一路上,所有的宮人都紛紛下跪行禮。
葉綰儀眼里笑意更深。
她在百官的跪拜之下緩緩朝九龍階上的裴青珩走了過去。
每走一階,她的心里就在倒數(shù)。
很快,他們的大軍就殺進(jìn)來了。
五,四,三......
然而,直到在裴青珩面前站定,那象征著的計(jì)劃成功的煙火卻遲遲沒有出現(xiàn)。
葉綰儀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怎么回事?
“在等什么?”裴青珩笑了一聲,神色如常,但說出來的話,讓葉綰儀頓時(shí)頭皮發(fā)麻,
“在等,你兄長帶著軍隊(duì)殺進(jìn)來嗎?”
“但很可惜,他來不了了?!?/p>
葉綰儀怔了怔,手心冒出了一層冷汗,心跳幾乎驟停,但她還是強(qiáng)撐著,露出一副無辜又疑惑的表情:“陛下這是什么意思?臣妾聽不明白?!?/p>
“不明白?”
裴青珩臉上的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來人,抬上來。”
話音落下,侍衛(wèi)就抬了一個(gè)盒子送到了葉綰儀的面前。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打開看看?!?/p>
葉綰儀咽了咽口水,最終還是顫抖著手,將手伸向了盒子。
在打開的一瞬,她立刻驚恐地尖叫了一聲,跌倒在地,眼睛瞪大大大的,震顫的瞳孔之中滿是不敢置信。
因?yàn)楹凶永镅b的不是別的,正是她兄長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