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和一群小姐妹在玩捉迷藏,因為上次我丟泥巴贏了,她并不理睬我,也不許旁的小姐妹和我玩,更不許我吃她藏著的點心。
哼,不玩就不玩,我還嫌她們動不動哭啼啼呢,可是想想點心……我有點想哭。
奶娘見狀忙去小花廳拿了半張薄餅給我,可我剛咬了一口,大白狗便湊上來了,張嘴咬下我手里的餅,然后扭頭跑了。
我一直追到一處僻靜的院子,大白跑到檐下的轉(zhuǎn)角便不見了,然后我就聽見軒窗里傳來一道稚嫩又有些冷清的聲音:“我不吃。”
我循聲追去,只見竹林邊上的美人靠上坐著一個漂亮的小人兒,他穿著一襲大紅色錦衣,一張小臉看過去又白又嫩,仿佛能掐出水,鼻子高挺,嘴唇紅潤的跟水蜜桃似的,最好看的還是那雙眼睛,眼窩很深,眸子漆黑發(fā)亮,像是黑夜里的星星,可看得仔細(xì)了,又冷的很。
爹爹說我是這個世上最漂亮的姑娘,可我覺得他比我要好看,我奶聲奶氣的問他:“咦……泥……泥………系……系……哪里……小美……人人……”
我第一次說這么長一句話,要是爹爹在定是要獎勵我果子的。
可他看著我,皺著眉頭道:“哪來的野孩子?走開!”
咬著餅的大白從他身后探出頭,有恃無恐的望著我。
大白搶我的餅,他還叫我野孩子,我生氣了,于是我沖過去一把揪住了大白的腦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搶下它嘴里的餅,又狠狠瞪了小美人一眼:“窩……抖……就………抖,哼!”
我轉(zhuǎn)身就走,大白氣的沖他嗷嗷叫,我才不理它,可我剛張嘴要咬一口餅,斜里突然伸過一只手把我的餅搶走了。
小美人面無表情的把我的餅揉成一團(tuán),然后扔進(jìn)了身后水塘里,一會就不見了。
他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說:“不能吃了!”
我氣極了,飛快朝他撞過去,他被我撞倒在了地上,我撲過去騎在他的身上,他想掀我下來,我卻死死抓著他的前襟,張嘴便咬他,咬完他的臉又去咬他的嘴。
他揪住我的衣領(lǐng),不知道是我勁大還是他力氣小,竟沒把我揪下來,他罵我:“你這個野孩子!”
我咬的更用力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驚呼,有人從身后要抱起我,我情急之下拉住了小美人的褲子。
“阿嫄,是爹爹?!?/p>
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小美人褲子已經(jīng)被我拽到腳邊,露出又白又嫩的兩條腿,不過短的很。
趙昭容的爹沖進(jìn)來,飛快的抱起了地上的小美人,一邊替他提上了褲子:“殿下沒事吧?”
那小美人握著拳頭繃著臉好一會才咬牙切齒的說一句:“沒事!”
爹爹把我攬在懷里,也心疼的問我:“阿嫄有沒哪里傷著?”
我搖了搖頭,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但是我只能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我猜他們除了知道我喊美人,剩下的話他們誰也沒聽懂,見我抹眼淚,心疼的我爹爹直說:“好了,爹爹不問了。”
我是無事了,可對面稱作殿下的小美人卻被我咬破了嘴唇,粉嫩的臉頰上還留有我的牙印,爹爹大抵也覺得有些理虧:“阿嫄還小,若有沖撞我在這里賠個不是,還請五殿下恕罪。”
哦,原來他就是趙昭容嘴里的皇子表哥周堯。
可小美人還是冷冷的:“沒事!”
爹爹道了謝,然后哄著我說上街給我買糖葫蘆?!?/p>
趙昭容的爹爹朝他翻了個大白眼:“姜允明,你真不打算管管嗎,她天天跟狗吵架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連……殿下都敢……輕……”
他看了一眼小美人被我咬破了嘴,還有他越發(fā)冰冷的臉色,終于把薄字給咽下去了。
回府以后,娘問了來龍去脈后拿著戒尺打了我一頓,我哭了一場,然后很快在二哥三哥給我口袋里塞滿杏子糖的時候閉上了嘴。
我再去看爹爹時,他正在跪在榻前,頭上還頂著一本書。
我問:“爹爹為什么跪著?”
爹爹看了一眼珠簾后的娘親,小聲道:“爹爹站累了,所以跪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