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個替身,我又恰好撞上,便被他拉入局中。
本來說好的是三年,現(xiàn)在看要更久了。
我只好研墨提筆,給爹娘去一封信,延遲歸期。
這時,幾顆小石子砸中窗沿,我推開窗,一束鮮花被捧到面前。
“郁林!”
施郁林從屋頂下來,坐在窗邊:“我在碼頭久等你不來,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接過花,把太子的情況如實相告。
他是太子表弟,也是我的舊相識。
他八歲那年,南下避禍,我爹娘救了他們一家一命。
那時他跪下來向我道謝。
我覺得禮重,又不知該怎么回,只好也跪下學(xué)他。
我娘說,兩個人不像是拜謝,倒像是拜堂。
于是他扯下自己腰間的玉佩塞到我手里,說及冠了來娶我。
雖然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我也當(dāng)真過幾年。
后來知道他身份如此尊貴,便淡了興致,也就少了來往。
來到上京,他是第三個知道我身世內(nèi)情的。
聽我說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表哥這病來得蹊蹺,偏偏就是今日。”
我撐著頭:“可不是,現(xiàn)下只能等他恢復(fù)記憶了?!?/p>
想到什么我眼前一亮:“郁林,我記得你母親家中不就是從醫(yī)的嗎?可否幫我多找些方子來,多試試或許病好得快些呢?!?/p>
他有些驚喜:“眉眉,你真的不想留在表哥身邊嗎?”
我遲疑片刻:“當(dāng)然?!?/p>
“那我這就去問?!?/p>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捧鮮花和一袋新鮮剝好的蓮子。
太子失憶的事不能外傳,宮中僅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知道。
東宮內(nèi)也只有我和崔司侍知情,當(dāng)崔司侍問此事是否要瞞著施家時,太子皺了皺眉:
“先不說,免得外祖和表弟擔(dān)憂?!?/p>
我弱弱舉手:“殿下,可是我已經(jīng)告訴施郁林了?!?/p>
崔司侍面有不快,太子卻莞爾道:“沒關(guān)系,表弟有分寸?!?/p>
他話音一轉(zhuǎn):“阿月,似乎與表弟交情不錯?”
我湊到他身邊,有些心虛:“殿下,我跟您說過的呀,您說朋友是應(yīng)該交的,還允許郁林不必遞交拜帖上府呢?!?/p>
不僅如此,他當(dāng)時的原話是:“你就是跟孤和離嫁給郁林孤都懶得管?!?/p>
當(dāng)然這話現(xiàn)在說不了了。
他若有所思,牽著我的手道:“郁林上府自然可以,不過以后還是先來見過孤更好,阿月你說呢?”
我能說什么,自然是點頭夸他英明。
真稀奇,失個憶還失出了點占有欲。
晚膳自然是陪著他一起用的,用過晚膳崔司侍說施大人求見,我便趁機溜了。
爹娘又給我寄了些新奇的機關(guān)來,我興奮地窩在后院竹林中一一試驗,出了一身汗。
沐浴過后,我踏進寢屋,望著床上新添的枕頭和架上的男子衣物,驚疑地叫來侍女。
“誰送來的!這不會是……”
侍女欣喜道:“是呀就是太子殿下的。是崔司侍叫奴婢布置的,恭喜良娣,三年了,殿下總算看見您的一片癡心了。”
誰看見我一片癡心了?
這些上京的人個個都有張口扯謊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