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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辭盈回到謝家莊園已近半夜。
所有人都穿戴整齊,像是特地在等她。
她滿身狼狽,與謝宅華麗的裝潢格格不入。
猶豫片刻,她抬腳走了進(jìn)去,客廳里溫?zé)岬呐瘹庾屗眢w止不住的發(fā)癢。
她撓了撓胳膊,所有人一臉嫌棄的看向她。
“看來真是染病了?!?/p>
“可別傳染我們啊。”
“就是,我只是掙點錢,要是搭上命可不劃算。”
保姆的嘲諷一字不漏傳入耳中。
特別是看到她還背著個孩子,面上對她的鄙夷更甚了。
“這是把野種堂而皇之的帶回來了,這讓謝家以后在京山市如何立足??!”
“誰說不是呢,四年來少爺殫精竭慮才讓謝氏有了和京山顧氏比肩的資格,沒想到她會成了最大的黑料。”
“本以為玄清庵的教化會讓她收斂一些,看來......”
比這更難聽的話謝辭盈都聽過,這些都太過浮于表面,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環(huán)視一圈,屋里的陳設(shè)都沒變,只是里面的人讓她陌生。
“爸,媽,我回來了?!?/p>
見她上前,謝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眉頭緊皺。
好像四年前說她永遠(yuǎn)是他的小公主的人不是他。
他冷眼看向謝母,謝母站起身不走心的敷衍她。
“辭盈??!回來就好?!?/p>
“持安都跟我們說了,時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你和......”謝母嫌惡的指了指她身后的安安,像是怕被傳染上什么,又猛的收回了手?!八?,先住樓下的雜物間,就在保姆房后邊,你應(yīng)該記得吧。”
明明謝辭盈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可她的態(tài)度卻像個后媽。
四年未見,她對她沒有一句關(guān)心,還讓她住在連保姆都不如的雜物間。
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謝辭盈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她扯了扯嘴角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如他所說,這個家已經(jīng)徹底容不下她了。
壓下心底密密麻麻的痛,她僵著身體挪向謝持安。
“哥,我回來了?!?/p>
沙發(fā)上的謝持安正襟危坐,聽見她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
在看到她身上赫然出現(xiàn)的男士大衣后,臉色一沉直接把它拽了下來,語氣森然。
“謝辭盈,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改掉你骨子里下賤的基因,這么短的時間不勾引男人你活不了是嗎?”
“不短了。”
“什么?”
謝持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從玄清庵到謝家她足足走了十個小時。
冰天雪地,她和安安差點凍死在半路上,要不是遇見......
“我看你依舊不知悔改?!?/p>
見她始終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謝持安徹底怒了。
“王叔,把她送回玄清庵?!?/p>
看著王叔朝她走來,謝辭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不要,哥,求你別把我送回去?!?/p>
聽到玄清庵,謝辭盈像是觸發(fā)了機(jī)關(guān),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只要不把我送回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p>
她像在玄清庵那樣跪地,熟練的磕頭求饒。
看到這一幕,謝持安愣住了。
不止他,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從前的謝辭盈是天之驕女般的存在,雖然她不是謝家的女兒,但由于謝持安對她的偏寵和溺愛,所有人都不敢輕視她。
再加上她活潑開朗的性子,謝父也對她喜愛不已。
可,
怎么去了玄清庵四年,她就變成這樣了。
最讓謝持安震驚的,是她的稱呼。
四年前哪怕他說盡傷人的話,她也不肯改口叫他哥,如今這聲哥卻叫得這么熟練,讓他猝不及防。
謝持安怔怔的看著她,赫然發(fā)現(xiàn)她腳上那雙不合腳的鞋已經(jīng)把她的腳后跟磨出了血泡。
腳踝上方露出的皮膚下,累累傷痕更是觸目驚心。
謝持安心頭一顫,滔天的怒意里有心疼。
“這是誰干的?”
客廳里瞬間噤若寒蟬。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扶她,卻被一旁的張知白拉住。
“持安哥,庵主說辭盈四年間多次和不同男人私奔,會不會是庵主為了防止她逃跑,用了點必要的手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