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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映梨純白的裙擺被染成血色,她失焦的眼睛直直撞進陸云崢眼中,他唇瓣顫抖,下意識呢喃。
“阿梨......”
他踉蹌著,突然瘋了一般的沖下樓。
一步五臺階,崴了腳也不顧。
他跪在血泊邊,雙手無意識的顫抖,想要去碰柳映梨,卻又怕她受到傷害。
入手黏膩的血液,讓他嗓子發(fā)緊。
“來人!來人啊!救人啊!”
他慌亂的喊著,視線掃過柳映梨裙下的傷痕。
那一塊塊青紫和斑痕,以及扭曲變形的雙腿讓他腦子里緊繃的弦徹底斷裂。
他顧不上等醫(yī)生,緊緊將她攬進懷里。
太輕了。
她真的太輕了,比前兩天至少輕了十多斤。
可他沒有理智去思考這異常,只伸手拼命去撈著柳映梨身上流出來的血液。
“不要流了?。 ?/p>
他雙眼猩紅,不斷把血液摁回她的身體,好似這樣,她就不會死了。
“醫(yī)生呢!干什么吃的!快滾過來!”
他咆哮著,把柳映梨的臉摁進心口,還怕自己嚇到她,“阿梨,我不是在吼你,醫(yī)生來了,你就沒事了,會沒事的......”
一旁的保鏢看見他這樣,面面相覷,沒有誰敢先開口。
唯有柳母,流著淚,結巴說道:“阿崢,醫(yī)生......醫(yī)生不見了......”
而這句話徹底擊毀了陸云崢的理智,他眼睛幾乎要留出血淚,而后一字一句朝保鏢低吼。
“追殺他!”
說罷,他抱起柳映梨坐進車里,“開車!去醫(yī)院!”
司機看著他額頭上暴起的青筋,根本不敢說柳映梨已經(jīng)死了,立馬啟動車子。
可即使這樣,后座的陸云崢還是暴躁的好似下一秒要殺人,不斷催司機開快點。
半小時的路程,他硬是十分鐘趕到。
車子才剛停好,陸云崢一腳踹開車門,下車準備轉(zhuǎn)身抱柳映梨之際,車子轟的一聲,暴起火焰。
司機趕忙抱著他的腰腹用力往后一跳。
陸云崢跌坐在地上,看著車內(nèi)那抹白色,雙眼瞪大,起身就要沖過去。
“陸總!柳小姐已經(jīng)死了!”
助理連忙攔住他。
可陸云崢好似沒有聽見,他就像曾經(jīng)的柳映梨一樣,拼盡全力掙脫保鏢,眼里只有白色。
“我命令你們!放開我??!”
他聲音沙啞,怒瞪著助理。
助理實在沒辦法,只能松開。
陸云崢狂奔過去,才到半路。
轟!
又是一聲爆炸,漫天的碎屑飛舞。
一塊染了血的白色布料飄至他面前,緩緩貼上了他的眼睛。
陸云崢再也繃不住,腦海里不斷閃過柳映梨在房間里咬自己前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那雙眼睛深處的絕望被他刻意忽視。
她不想活了??!
他本來可以救她的,可他卻親手把她逼上絕路!
自責、懊悔、悲痛縈繞在他心尖。
他大口喘著氣,死死抓著布料,心臟像是被人剜出來一般痛。
“阿梨......對不起......”
他跪在地上,癡癡望著成為廢墟的車子,不斷重復著對不起。
柳露微趕過來,看見的就是幾乎跪伏在地上的陸云崢,任她怎樣喊,他都沒有反應。
她壓下眼底的嫉恨,紅著眼上前挽住陸云崢的臂彎,“阿崢,我剛去做了產(chǎn)檢,你看著這是我們的寶寶......”
她的話甚至沒有機會說完,就被陸云崢紅到滴血的眼睛驚到。
他斜睨了她一眼,她慌忙縮回手。
而后他又轉(zhuǎn)向助理。
“去查,那些乞丐對她做了什么,她為什么要跳樓!”
他緩慢站起,滿身血污,猶如閻羅在世,“還有車子爆炸的原因查清楚!”
說完,他脫下外套,竟是蹲在車邊,一點點把白色的粉末抓起,小心用外套包起來。
那珍惜的模樣讓柳露微怒氣上涌,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沖上前就抓他。
“阿崢,我知道你忙,沒時間陪我產(chǎn)檢,可醫(yī)生說我胎像不穩(wěn),不能受到驚嚇,你陪我回......”
不等她說完,陸云崢猛地揮開她的手,就連她摔跤,他也沒看一眼。
語氣冰冷,“孩子怎么懷上,你心里有數(shù)?!?/p>
“我能讓你懷上,也能讓你流掉。”
他手上動作不停,一點粉末都不錯過。
只是一時間分不清那是灰塵還是什么。
柳露微看著他拱起的背影,死死咬著唇,臉上恨意驚人。
陸云崢撿了多久碎片,她就在一旁蹲了多久,直到看見他把粉末包好,放進心口,還呵護般摁了摁。
她再也繃不住,上前一把拽出包,用力一甩。
漫天的粉末再次飛揚,陸云崢瞪大了眼睛,拼命用手去撈。
可就像抓不住的沙一般,一點點從他指縫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