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時園發(fā)出不滿的嘖聲:“磨磨唧唧的,沈謙,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談起戀愛來這么膩歪。”
是啊,沈謙是從來不會與我膩歪的。
是時園回國后,他就變了樣——
像是為了刺激曾經(jīng)追不到手的她,不擇手段。
而我任由自己耽于這虛假的溫情里,像其他所有正常的情侶一樣。
第一次看見沈謙,是在高二那年的課間操場。
白衣飄揚(yáng)隨著少年的動作飄揚(yáng),臉上的笑容恣意歡朗,看清五官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在樓上看得癡了,連上課鈴聲都充耳未聞。
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嘻嘻哈哈拍著他的肩膀朝我指。
我們對視那一秒,風(fēng)明明只是吹開了我的發(fā)絲,卻好像帶著重重力道,砸進(jìn)我的心里。
從那天開始,我開始用盡所有力氣和手段,靠近他。
替他做作業(yè),幫他做值日,掩護(hù)他與其他女生曖昧的痕跡,光是跑腿拿外賣就已經(jīng)無數(shù)回。
我成了沈謙最忠實的舔狗。
他的兄弟看不過去,開玩笑說不如成全我。
他終于舍得將目光投在我的身上,那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舔狗就要有舔狗的自覺,要是你能跟我舔到大學(xué),我就讓你做我女朋友。”
可我其實并不是一定要做他女朋友的。
我只是想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用那張臉笑或怒,如果能對我溫柔以待,那便更好。
包廂里的人群隨著沈謙兩人的離開也漸漸散去。
我推開了隔壁套間的房門,獨自坐在沙發(fā)上時,忽然發(fā)現(xiàn)沈謙的筆記本放在茶幾上。
屏幕上的微信登錄著,群消息的提示不斷彈出,我看見了自己的名字頻繁出現(xiàn)。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群消息。
“謙哥,今晚是不是收割宋梔第一血的日子?”
“別說,她雖然打扮土了點,但身材還真的夠帶勁的,謙哥這波不虧?!?/p>
“謙哥,你還是悠著點,別把大嫂逼急了。”
“你懂什么,謙哥怎么可能看得上那宋梔,只是為了激一激園園姐。”
“我想看直播!刺激~”
一陣細(xì)細(xì)密密的疼痛鉆進(jìn)心臟,溫?zé)岬氖帜_驟然冰涼。
不堪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好像又一次置身于那個潮濕黏膩的雨夜,他們把我推進(jìn)了那個廢棄的茅草屋。
眼淚來得毫無征兆,我匆匆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推開門卻看見去而復(fù)返的沈謙。
“怎么哭了?”
他神情難得慌張,往屋里看到了放在桌上還亮著的屏幕,一時間啞然。
“你看到了?”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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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隨便看我東西的?給你長臉了是嗎?”
“……沒有?!?/p>
“沒有的話有什么好哭的?他們說什么你都當(dāng)真,你沒有自己的腦子嗎?”
沒有時園在的場合里,他不需要對我假意溫柔。
我死死咬住下唇,怕自己哭出聲來。
“對不起,我先走了。”
胳膊處傳來巨大的力道,我被男人拽了回去,又被一只手逼得與他對視,他的眼眶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