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不遠(yuǎn)處，那混亂不堪、布滿了空間裂痕的虛空，如同水波般無聲無息地蕩漾開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沒有霞光萬道的排場，甚至連一絲多余的能量波動都沒有。一個身影，
就那么突兀地，一步從虛空中踏了出來。來人是個老者。身形清瘦，
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青色道袍，樸素得如同山間隨處可見的樵夫。須發(fā)皆白，面容清癯，
臉上帶著一種看透世情的溫和淡然，眼神澄澈，卻又深邃得仿佛包含了整個宇宙的生滅輪回。
他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與周圍狂暴混亂的時空亂流格格不入，仿佛獨立于天地之外。
孫武空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體內(nèi)剛剛平息下去的力量如同被驚醒的怒龍，
瞬間再次咆哮起來！金箍棒嗡鳴震顫，指向來人。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老人，
比剛才那三個花里胡哨的老雜毛加起來還要危險！危險無數(shù)倍！你是誰？！
孫武空的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戒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眼神銳利如刀，鎖定著老者。
老者沒有回答。他先是微微側(cè)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空間，掃過東海深處那燃燒的掌印，
掃過南贍部洲那火焰山般的巨峰，掃過北俱蘆洲那永恒的冰獄，
最后落在西方那片靈山的斷壁殘垣和深埋山底的如來氣息上。他的目光很平靜，沒有憤怒，
沒有惋惜，也沒有贊許，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赐赀@一切，
老者的目光才緩緩收回，重新落在如臨大敵的孫武空身上。那澄澈深邃的眼眸中，
泛起一絲極淡、極淡的漣漪，像是平靜的湖面落入了一顆微小的石子。他的嘴角，
極其細(xì)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形成了一個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那似乎……是一個笑？
一個混雜著無奈、嘆息，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的笑？老者輕輕嘆了口氣，
聲音平和溫潤，如同山澗清泉流過青石，清晰地在這片死寂的天地間響起，
也直接流入孫武空緊繃的心神：鬧夠了？菩提祖師的目光落在孫武空身上，那眼神溫和依舊，
卻仿佛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將他從穿越之初的懵懂，到龍宮奪寶的肆意，地府撕簿的暴戾，
掌壓如來的狂傲，再到鎮(zhèn)壓三清的無法無天……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清楚楚。沒有斥責(zé)，
沒有質(zhì)問。只有三個字。鬧夠了？孫武空緊繃的肌肉沒有放松，
體內(nèi)咆哮的力量依舊在奔騰警戒，金箍棒穩(wěn)穩(wěn)地斜指著前方。
但面對這雙仿佛能包容一切、看透一切的眼眸，
他心中那股剛剛鎮(zhèn)壓了三清、捅破了天的桀驁和殺意，竟如同烈日下的冰雪，
開始無聲地消融。他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
看著眼前這個樸素得如同鄰家老叟、卻讓他靈魂深處都感到戰(zhàn)栗的存在。一個名字，
帶著無盡的因果和宿命般的重量，幾乎要脫口而出。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那絲極淡的笑意又深了一分。他微微頷首，動作自然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