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難道顧嬌出軌了?
我平時都在軍區(qū)醫(yī)院,最近才剛調(diào)回來,和妻子聚少離多,連通信和電報都從一月三十封降到了一月一封,最后甚至一封都看不到。
我心臟猶如一雙大手狠狠捏住,我不敢繼續(xù)想下去,還是大哥提醒了我:”你沒事吧方大夫,救人要緊,你還是想想辦法吧?!?/p>
對,救人要緊。
我咬著牙,從口袋里掏出我這個月全部的工資。
“樓上有個5歲孩子等著呢!我沒郵票,但我有錢,這些夠不夠?”
張風(fēng)看著那疊錢,嗤笑一聲。
“錢?錢能買來‘全國山河一片紅’嗎?”
“我告訴你,我今天就差一張‘庚申猴’,我的集郵冊就齊了!”
“拿不來猴票,你就等著給你孩子收尸吧!”
我死死攥著拳頭,猴票?那玩意比黃金還貴,我上哪給他弄去?
我強壓著怒火,“張主任,我現(xiàn)在身上就這些錢了,是家里一個月的生活費呢,您高抬貴手,先讓我把事辦了!”
張風(fēng)冷笑一聲,把我的錢推了出來。
“關(guān)我屁事,有本事就別求人自己想辦法去?!?/p>
我咬著牙,“張主任,我給您加一百您先給我蓋章!剩下的我回頭給您補!那孩子太可憐了是被劇毒蛇王咬到的?!?/p>
“沒有血清就完了!”
我急得快要吐血。
張風(fēng)雙手抱在胸前像看一個笑話。
“原來是自己孩子出事了我說怎么這么著急?!?/p>
“那只能怪你沒家教,放他出去野不然我兒子怎么沒事。”
“想拿血清就拿三張猴票來換少一分錢都不行!”
三張?!
剛才我看他們都是一張,到了我這里,他以為捏住了我的軟肋居然獅子大開口。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柜臺上。
“你還有沒有人心?”
“要是躺在醫(yī)院里的是你兒子呢!你就不怕老天爺劈了你嗎?”
張風(fēng)被我這句話徹底點燃了猛地站起來,手指隔著玻璃都快戳到我臉上。
“你他媽咒誰呢我兒子在省重點好好的!”
“他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比你一年工資都多!”
“看看你這副窮酸樣一身血腥味也配來教訓(xùn)我?”
“我告訴你你那不聽話的野種死了都沒人埋!誰讓他攤上你這種廢物!”
“野種”兩個字像兩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我的耳朵。
“死了都沒人埋!”
這句惡毒的詛咒讓我渾身的血瞬間沖上頭頂,理智的弦“嘣”的一聲徹底崩斷。
我轉(zhuǎn)身一把抄起墻角消防柜里的鐵皮滅火器,對著那個堅固的玻璃窗口用盡全身力氣砸了下去!
“哐當(dāng)!”
巨響震得整個大廳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玻璃應(yīng)聲碎裂嘩啦啦掉了一地。
張風(fēng)那張錯愕又猙獰的臉就這樣毫無遮擋地暴露在我面前。
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一步跨過滿地狼藉的玻璃渣,伸手就去搶他桌上的血清盒。
“你瘋了!”張風(fēng)尖叫著反應(yīng)過來。
他沒去護著血清,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我臉上。
“啪!”
清脆響亮。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半邊腦袋嗡嗡作響。
大廳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我捂著臉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就在我準備撲上去跟他拼命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玻璃窗后面另一個女同志哆哆嗦嗦地接起了電話。
“喂,血清站?!?/p>
她聽了兩秒臉色一變捂住話筒,怯生生地對外面喊:“張主任,是顧院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