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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奶奶急不可耐的樣子讓蘇挽星一陣恍惚。
明明顧青月還沒出現(xiàn)的時候,裴奶奶對她還是不差的。
但和裴律風一樣的是,顧青月出現(xiàn)以后她就變得急于要把自己甩開。
蘇挽星沉默地簽下名字,沒有翻看協(xié)議內(nèi)容。
這三年是她偷來的,她的確不好有別的要求。
蘇挽星出了書房,才發(fā)現(xiàn)裴律風和顧青月不見了。
聽傭人說是顧青月誤吃了辣椒,胃有點難受,裴律風著急忙慌地送她去了醫(yī)院。
蘇挽星低頭看向手機,之前無論發(fā)生什么事,裴律風總會第一時間發(fā)她信息。
可這一次,手機很安靜。
蘇挽星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裴奶奶喜靜,所以這里鮮有人煙,此時裴律風已經(jīng)開車送顧青月去了醫(yī)院,蘇挽星只能走回去。
她原本不想回裴律風那里,可奶奶生前留給她不少的念想都放在別墅里讓她不得不回去。
天邊電閃雷鳴,沒過多久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蘇挽星瞬間被淋得透底,傷口在雨水的作用下慢慢發(fā)腫發(fā)癢,最后透出血絲來。
她沒有地方可以躲避,天地之間,只有蘇挽星一個人煢煢獨立。
......
蘇挽星回到別墅時,裴律風還沒有回來。
她又冷又餓,回到房間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律風把沉睡的蘇挽星喚醒:“阿星,你怎么發(fā)燒了?吃藥了嗎?”
這時,裴律風似乎又回到了曾經(jīng)對蘇挽星很是寵溺的那段時間。
等他親眼看著蘇挽星吃下藥后,又問道:“阿星,你既然醒了就幫忙煮碗生滾魚片粥吧,青月想吃,除了你我不放心別人?!?/p>
蘇挽星怔怔地看著他,一點一點消化著他的話。
裴律風居然要正在發(fā)燒的自己起床,替只是因為吃了辣椒胃不舒服的顧青月煮粥?
她猛地吸了口氣,連續(xù)不斷地咳嗽。
裴律風一直有胃病,為了讓他好好吃飯,蘇挽星在廚藝上下了好一番苦工。
家里的飲食只要蘇挽星能做,她就堅決不讓傭人動手。
可蘇挽星沒想到的是自己本來一心為了裴律風而學習的廚藝,到了現(xiàn)在居然要給別的女人去做飯。
裴律風沉默地替她拍背,沒有一絲一毫的退讓:“阿星,要是她還活著的話,一定也想吃到你親手煮的粥吧?”
溫柔的嗓音傳入蘇挽星的耳朵,讓她發(fā)起抖來。
突然間,蘇挽星覺得好沒意思。
她現(xiàn)在只等著病好一點,整理完奶奶的遺物就一走了之。
等到了廚房,蘇挽星發(fā)現(xiàn)顧青月正在搗鼓。
不得不說,顧青月笨拙切菜的樣子都跟徐若雯一模一樣,像得讓蘇挽星感到刺眼。
裴律風就跟在蘇挽星身后,見到顧青月在忙活,一把推開蘇挽星朝著顧青月走去。
他接過顧青月拿在手里的碗碟,眉宇間寫滿了不贊同。
“又不是沒有廚子,等下又像上一次傷到了......”
話說到一半,裴律風就頓住了。
他是第一次見到顧青月做飯,又哪里來的上一次呢?
蘇挽星被裴律風一推,后腰撞上吧臺邊角,疼痛布滿全身,手腳都開始發(fā)抖。
再次抬眼,裴律風依然小心護著顧青月,二人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又相視一笑。
跟她久遠記憶中的場景簡直是一模一樣......
最后還是顧青月察覺到不對,扭頭朝著蘇挽星走來:“阿律,蘇小姐這是怎么了?”
顧青月忙著替蘇挽星擦汗,但裴律風卻站在她身后一動不動。
那雙幽深的眼眸在打量著蘇挽星,似乎在判斷她是不是裝的。
蘇挽星了解裴律風,一時間氣血上涌。
她忍著疼和顫抖,把兩個人趕出廚房,麻木地煮粥。
餐桌上,顧青月驚訝道:“原來你之前給我吃的東西都是蘇小姐做的嗎?真好吃,就是這個味道?!?/p>
裴律風唇角微微勾起:“你想吃的話,以后讓阿星每天做給你吃?!?/p>
蘇挽星靠著墻,全身都在因為發(fā)燒而冷地發(fā)顫。
難怪前段時間裴律風說喜歡吃她親手做的膳食,讓她做好之后就送到書房。
原來,自己熬夜準備的食譜,天沒亮就開始琢磨的膳食,最后都進了顧青月的嘴里。
顧青月下廚,裴律風就心疼地不行,還說保姆會做飯不需要她去做。
但只要顧青月想吃,蘇挽星就算是高燒全身滾燙都要做。
真諷刺。
等吃得差不多了,顧青月才滿足地擦擦嘴:“謝謝蘇小姐的款待!可蘇小姐,你自己怎么不吃呢......”
話還沒說完,顧青月臉色一變,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裴律風嚇得臉色蒼白,隨即把顧青月攔腰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別墅!
別墅外,引擎聲發(fā)出劇烈的轟鳴。
幾乎在同一時間,蘇挽星眼前一黑,再也堅持不住,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