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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然愣了足足有半分鐘。
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無條件地相信我。
前世,也是這樣。
在我被捕后,我哥就是這樣為我四處奔走,傾盡所有,甚至不惜去求顧言澤。
他被顧言澤虛偽的承諾欺騙,錯過了最佳的調(diào)查時機,最后眼睜睜看著我被定罪,而他自己,也被顧言澤設(shè)計,在一場“意外”中被人打斷雙腿,后半生在無盡的悔恨和痛苦中度過。
我睜開眼,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對面?zhèn)鱽硪粋€慵懶而警惕的聲音。
“誰?”
“陳隊,”我壓低聲音,“我是蘇念。我哥現(xiàn)在有危險。”
電話那頭的,是我前世為我翻案時,唯一一個相信我,并為此丟了工作的刑警,陳默。
這一世,他應(yīng)該還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他是一個極富正義感的人。
“蘇念?”陳默顯然愣了一下,“你怎么會有我的私人電話?”
“您先別管這個。顧言澤的同伙,現(xiàn)在很可能就在我哥去往他家的路上,準備制造一場意外。地址是星湖公館?!蔽艺Z速極快,“我不知道您信不信我,但如果您現(xiàn)在趕過去,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我憑什么相信你?”他問。
“就憑顧言澤是一個能為了錢,親手把未婚妻送上死刑臺的人?!蔽乙蛔忠痪涞卣f,“這樣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哥哥發(fā)來的消息,只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黑色的賬本,和一部黑色的手機,靜靜地躺在保險箱里。
他拿到了!
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緊接著,又一條消息發(fā)了進來,是陳默發(fā)的。
“人抓到了,兩個。車里有棒球棍和電擊槍。你哥沒事?!?/p>
后面還附了一張照片,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被按在地上,背景正是我哥那輛顯眼的賓利。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這一次,我成功了。我保護了我哥。
我擦干眼淚,立刻給蘇然打電話。
“哥,別回家,也別來醫(yī)院,直接去市局!把東西交給一個叫陳默的警察!”
“念念,到底......”
“別問了,哥!快去!顧言澤在拖延時間,他的同伙馬上就要到了!”我對著電話大喊,聲音里充滿了偽裝的驚慌和恐懼。
我必須讓他感覺到事情的緊迫性。
掛斷電話后,我靠在床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另一邊,市局審訊室里。
顧言-澤坐在審訊椅上,神態(tài)自若,甚至還有閑心喝了口水。
“警官,你們要問的我都說了。我和許安安只是單純的同事關(guān)系,昨晚也是一起在辦公室整理病歷,監(jiān)控可以作證。至于那段視頻......是蘇念合成的,她想報復(fù)我?!?/p>
他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
中年警察看著他,眼神復(fù)雜。技術(shù)部門的同事剛剛打來電話,初步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U盤里的視頻確實有剪輯合成的痕跡。
這讓顧言-澤的嫌疑,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就在他準備讓顧言澤先回去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陳默走了進來,將一個證物袋放在桌上。
“在顧言-澤家里的暗格保險箱里找到的?!?/p>
袋子里,是黑色的賬本和那部手機。
顧言澤臉上的從容和鎮(zhèn)定,在看到那個賬本的瞬間,徹底分崩離析。
他的瞳孔急劇收縮,血色從臉上褪得一干二凈,嘴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猛地站起來,撲向桌子,想要搶奪那個賬本,嘴里發(fā)出野獸一樣的嘶吼。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找到它?。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