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玥見眼前的人突然嚴肅了的臉色,訕訕地放了手,但是還是緊緊地跟在他的身邊。
沈淮安看向村長:“村長,你看,這姑娘的身份我們有些懷疑,現(xiàn)在國家正在鼓勵自由戀愛,杜絕包辦婚姻,所以他們的婚姻是無效的。人我肯定是要帶走的?!?/p>
村長現(xiàn)在只想送走這幾個人,這個姑娘被帶走了,只能說剛子和她沒緣分,能保住自己兒子的媳婦就好。
所以也很干脆地放人了,林嬸子著急地對村長喊道:“村長,你不能同意啊,我們大家······”
林嬸子話沒說完,就被村長捂住了嘴,阻止了她未說完的話:“林嬸子,這幾位可是我們國家的軍人同志,你可不要胡言亂語,辱罵軍人也是犯法的,可以拘留你的?!?/p>
林嬸子聞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知道村長是威脅自己不要亂說話,想到他們母子還要在這村里生活,也不能得罪了村長,只能含淚咽下了這口氣。
帶著陳秋玥離去的沈淮安,心里則在思考,總覺得林嬸子未說完的話,并不像村長所說的是辱罵他們的話。
再想到陳秋玥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這里,這個村子不簡單,再加上軍犬的反應,他確信蔡妍一定還在這個村子里。
只是如今已經(jīng)打草驚蛇了,從村長嘴里肯定也問不出什么來。
所以他們只能裝作離開的樣子,帶著陳秋玥,四人一起上了軍車,緩緩駛離了這個村落。
村長看著軍車留下的尾氣,緊張的思緒總算安定了下來。
他拿出一個煙斗,用火柴點燃后,狠狠地吸了口。
這時林嬸子看著村長:“村長,我們家剛子的媳婦就這么讓他們帶走了?”
“不然呢?一個小姑娘你們都看不住,怪的了誰?”村長緩緩吐出煙霧,沒好氣道。
林嬸子憤怒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要臉的小娼婦,真是個不安分的,見到一個軍官就貼上去了。”
這時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王剛一瘸一拐地也找到了這里,他看向自己老娘問道:“媽,我媳婦呢?”
林嬸子看到剛子,生氣地一掌拍到他手臂上:“你說你這個瓜娃子,怎么連自己媳婦都制不住,還讓她給跑了出來?!?/p>
王剛聽聞,臉色就黑了下去:“媽,你別提了,那臭婆娘還有幾分力氣,趁我不注意砸了我一腦袋,還踢了我那里一腳。等抓到她,我要讓她好看,非得綁起來好好揍一頓!”
“什么?你腦袋被砸了?”林嬸子聽說兒子被打了,連忙緊張地踮起腳尖就要幫王剛查看他的頭頂。
王剛攔住他老娘的動作,不耐煩地問道:“別看了,我沒事,那臭婆娘到底跑哪里去了?”
林嬸子看著王剛的樣子,有些不知道怎么說,可那小娼婦已經(jīng)跟人離開了,也瞞不住,只能低聲說道:“剛子啊,那小娼婦跟人跑了,等下回,娘再給你買個比她更好看的給你當媳婦?!?/p>
“什么?跟哪個野男人跑了?”王剛聽說人跑了,聲音猛的增大數(shù)倍,再看向一旁的村長和幾個叔伯,又質(zhì)問道:“村長,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我媳婦跟人跑了?以前你們家的媳婦要跑,哪次不是我?guī)兔ψセ貋淼???/p>
“怎么留?那幾位可都是軍人,他們可是有槍的,你敢搶人試試?”村長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就算是軍人也不能搶人媳婦。”
“現(xiàn)今國家鼓勵自由戀愛,不能包辦婚姻,那小媳婦只要說一句不是自愿的,我們就攔不住軍人帶人走。”村長無奈的說著。
王剛聽了村長的話,只能憤憤不平地低了頭。
車子往前開了沒多遠,沈淮安就和另外一個男人提前下了車,跟在這邊隱蔽的其他軍人匯合了。
幾人商量了下后,就決定等天黑了去村長家里偷偷調(diào)查。
今日村長這么容易就讓他們帶走了人,更讓他們懷疑這個村長有古怪,雖然國家鼓勵自由戀愛,可有些偏遠地方的村民根本就不遵守,他們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全國各地去抓人,牢里也關不下,只能慢慢宣傳,給他們講道理,讓他們慢慢接受。
陳秋玥坐上軍車后,心里緊張不安的心才緩了過來,對方把她帶到鎮(zhèn)上的一家招待所后,給她開了一個房間,因為是軍人帶來的人,所以即使陳秋玥沒有介紹信也成功住了進去。
陳秋玥看著這很有年代氣息的招待所,才知道這里不對勁,所以她偷偷往招待所墻上的日歷看了一眼。
1972年9月23日。
她震驚地差點沒站住腳,那帶著她來開房的軍人見狀,關心地扶了她一下:“同志,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兵哥哥。”陳秋玥回過神后連忙道謝道。
“我叫徐友良。”聽她口中說出的兵哥哥三個字,眼前的軍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紹道。
“徐同志,你好,我叫陳秋玥,謝謝你們救了我。”知道這里是七零年代時,陳秋玥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里的人這么喜歡叫同志這么古老的稱呼。
所以她也連忙入鄉(xiāng)隨俗,跟著叫著同志感激地道謝。
“陳同志,我先送你上去休息吧!”徐友良從招待所的工作人員那里,領了一個搪瓷臉盆和一條有著紅色條紋、印著紅雙喜字樣的毛巾后,就帶著陳秋玥朝二樓走去。
房間有點老舊,帶著這個年代獨有的氣息。
地板是水泥地的,墻壁是白色的,因為走道有點狹窄,陳秋玥走的時候還不小心蹭到了手臂,她紅色的袖子就粘上了白色的墻灰。
她小心地拍了拍,跟著徐友良走到了他們所定的206房間。
徐友良推開門后,就領著陳秋玥進去了,把搪瓷臉盆放在桌上,對她說道:“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一套換洗衣服過來。”
“謝謝你,徐同志,等我找到家人后,我就把錢票還你。”
因為看過不少年代文,所以陳秋玥也知道這個年代買衣服不只要錢,還要票。
她如今身份不明,全身上下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只能依靠別人了。
徐友良看著眼前的姑娘,即使一身狼狽,也掩蓋不住她俏麗的容顏,聽著她不停的道謝,有些不自在的說著:“我們是革命同志,就是要互相幫助的,你不用一直道謝。”
說完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陳秋玥看著對方局促的樣子,想著果然這個年代的男人都很純情,自己只是表達了下感謝,對方就如此局促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