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楠突然發(fā)現(xiàn),透明女人的胸腔里,那顆搏動的心臟竟是半透明的磁帶形狀,
黑色的磁粉在幽綠光芒里流動,上面隱約浮出三個字的刻痕:林郁幽。容器底部的液體中,
沉浮著四十九根細(xì)小的骨頭,每根都穿著線,如同被獻祭的微型項鏈。
蘇巖的手死死按在腰間匕首上,刀柄的防滑紋已被冷汗浸得濕滑。
“冷星殤把她改造成了‘母帶’,用隕石能量維持她的生命,再通過她的身體,
把其他人的靈魂錄進磁帶?!蓖该髋说淖齑襟E然翕動,沒有聲響,
卻在玻璃表面凝出一行水汽:“他就在上面。”她的目光穿透天花板,直刺教堂鐘樓方向,
兩點幽藍的光里,映出一個白袍人影,手中高舉寒光凜冽的長刀。馬小超的探測器猛地爆表,
屏幕瞬間化作一片刺目的血紅?!安缓?!容器在升溫!那些光點流動速度在加快!
”徐若楠口袋中,那盒標(biāo)著她名字的錄音帶突然發(fā)燙,烙鐵般灼燒著她的肌膚。
她掏出錄音帶的瞬間,容器里的透明女人猛地劇烈掙扎,透明皮膚下,無數(shù)根黑線瘋狂竄動,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那些線的盡頭,都連著不同的磁帶,其中一盤上,
貼著“安悅音”的標(biāo)簽?!八€活著!”徐若楠的聲音發(fā)出驚悸的顫抖,
“悅音的靈魂還在里面!”透明女人的藍光瞳孔驟然轉(zhuǎn)向她,嘴角彎起詭異的弧度。
所有錄音機的磁帶同時卡死,發(fā)出刺耳的嘶啦聲。在這令人恐懼戰(zhàn)栗的噪音中,
一個蒼老而甜膩的聲音從鐘樓方向傳來,像穿透了五十多年的時光:“歡迎來到星星的墳?zāi)梗?/p>
”房間的地面開始震顫,玻璃容器內(nèi)的液體劇烈沸騰,那些細(xì)小的光點倏然聚集,
在透明女人的胸口凝結(jié)成一個扭曲的五角星。蘇巖拽起徐若楠疾步退向門口,
手電筒光束掃過墻壁時,他們驚覺那些壁畫竟在蠕動:白袍人手中的利刃落下,
剖開女孩的胸膛,取出的并非心臟,而是一盤正在旋轉(zhuǎn)的黑色錄音帶。鐵門在身后緩緩閉合,
徐若楠最后瞥見的,是透明女人胸腔里的磁帶驟然繃斷,綠色的液體中滲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字跡,
如同被浸透的紙張:“星星不會死,它們只是換了種方式發(fā)光。
”樓梯上方傳來翅膀密集撲打的聲音,無數(shù)烏鴉從教堂的破窗涌入,
層層疊疊的黑色羽翼遮天蔽日。每只烏鴉的嘴里,都銜著一小段斷裂的磁帶。
徐若楠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有蟲子在皮膚下鉆行?;孟蠛翢o預(yù)兆地涌來,
眼前的黑暗驟然撕裂——1968年的夜色覆蓋視野。
發(fā)光的物體拖著幽藍尾焰墜入村外湖泊,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飛濺如玻璃碎屑。
冷星殤帶著幾名白袍人劃動木船打撈。網(wǎng)兜兜起的并非隕石,而是一團脈動的藍色物質(zhì),
如同剝?nèi)ネ鈿さ男呐K,每搏動一次,周圍的空氣便蕩開波紋。
教堂地下室的場景旋即浮現(xiàn):冷星殤身著白大褂,將藍色物質(zhì)注入村民體內(nèi)。
前六名村民在慘嚎中熔解,血肉化作淡綠液體,沿著地板縫隙滲入泥土。
直到第七個試驗品出現(xiàn)。那個名叫沈星的十二歲女孩,皮膚在注射后泛起幽藍光澤,
卻未熔解。唯見她的瞳孔漸次沉淀為純藍,宛若兩潭深水。
“沈星...”徐若楠的聲音脫口而出,帶著幻象殘留的驚悸。容器內(nèi)的透明生物驟然劇震,
藍光暴漲,如同被點燃的酒精。蘇巖猛地拽開徐若楠,一道冰錐般的藍光擦著她的臉頰射過,
在墻上灼出焦黑的孔洞,邊緣滋滋作響,彌漫著頭發(fā)燒焦的氣味?!八皇鞘芎φ撸?/p>
”蘇巖的吼聲在石室中炸開,飛濺的碎石劃傷他手臂,血珠滴落瞬間被無形力量吸成暗紅色,
“她就是星星的一部分!冷星殤不是創(chuàng)造了她,是釋放了她!
”馬小超顫抖著從背包掏出改裝MP3,按下播放鍵的剎那,反向咒語如無數(shù)鋼針,
刺破了粘稠的空氣。沈星發(fā)出刺耳尖嘯,透明皮膚下血管暴突,宛如青色的蚯蚓。
玻璃容器綻開蛛網(wǎng)裂痕,淡綠液體順著縫隙滲出,在地面匯成細(xì)流,所過之處,
石面泛起幽藍?!皼]用的...”無數(shù)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蒼老稚嫩男女聲線交織盤旋,
“已經(jīng)太遲了...儀式早已開始...”地面陡然劇震,碎石簌簌自天花板砸落地上,
脆響四濺。三人跌跌撞撞沖上樓梯,身后玻璃轟然爆裂的巨響炸開,
一股灼熱氣浪猛地將他們向前掀去,后背火燎般刺痛。沖出教堂時,
夕陽正將天空浸染成濃稠的血色,云層在風(fēng)中翻騰,宛如撕裂的傷口。迎面跑來的清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