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抬手摸向臉,指尖碰到的皮膚細膩得陌生。再往下,胸口裹著厚厚的紗布,
稍微動一下就扯得生疼。這不是我的身體。零碎的記憶像玻璃碴子扎進腦?!吧虺帲?/p>
你這幅破畫也配叫藝術(shù)?”“抄襲我的構(gòu)圖還有臉參展?今天不燒了它,
我就砸了你這破畫室!”“師兄,我沒有……”“還敢頂嘴?給我打!
”最后畫面停在樓梯口,一只穿著鱷魚皮鞋的腳狠狠踹在“我”的后腰上,失重感過后,
就是無邊的黑暗。我,沈硯,一個在現(xiàn)代靠接插畫稿勉強糊口的社畜,加班猝死就算了,
居然穿成了這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倒霉蛋身上。原主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性格軟得像棉花,
被他那個所謂的師兄趙峰欺負了大半輩子。這次更慘,因為一幅畫可能要火,
直接被趙峰帶人堵在畫室里打,最后“失足”摔下樓梯?!笆ё銈€屁?!蔽业吐暳R了句,
撐著桌子站起來。這間畫室不算小,一半堆著原主的畫,另一半……居然擺著趙峰的畫具?
合著不僅欺負人,還占人家地方?我正攥著拳頭生氣,“砰”的一聲,畫室的門被踹開了。
趙峰晃晃悠悠地走進來,身后跟著兩個流里流氣的跟班。他穿著花襯衫,頭發(fā)抹得油亮,
看見我就嗤笑一聲:“喲,沒死啊?命挺硬?!蔽叶⒅_上的鱷魚皮鞋,
和記憶里踹人的那雙一模一樣?!拔业漠嬆??”我開口,聲音是原主那種溫吞的調(diào)子,
卻帶著我自己都沒察覺的冷意。趙峰往地上啐了口痰:“什么你的畫?
那幅《春眠》我已經(jīng)替你燒了,省得拿去丟人現(xiàn)眼?!蹦鞘窃鳒蕚鋮⒓尤珖嬚沟淖髌?!
我氣血上頭,抓起旁邊的畫架就要砸過去,卻被其中一個跟班按住肩膀。那人力氣大得驚人,
我掙扎了兩下,后腰的傷口疼得鉆心?!吧虺?,你他媽還敢動手?”趙峰走過來,
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抬頭看他,“忘了上次怎么被打的?再敢跟我搶資源,
下次就不是摔下樓梯這么簡單了?!彼闹讣坠蔚梦翌^皮生疼,另一只手伸過來,
撕扯我胸口的紗布:“聽說你爸給你請了保鏢?人呢?
怎么不出來護著你這廢物……”話音還沒落地,一道黑影突然從門口閃進來。
我只覺得抓著我頭發(fā)的手猛地一松,趙峰“嗷”一聲慘叫起來。抬頭看去,門口站著個男人。
得有一米九五往上,穿著純黑的安保服,肩寬腰窄,肌肉把衣服撐得線條分明。
他只用一只手就攥著趙峰的手腕,那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看架勢隨時能把趙峰的胳膊擰下來。“你他媽誰???”趙峰疼得臉都白了,
另一只手想去打他,卻被男人眼神里的冷意嚇得沒敢動?!瓣愐??!蹦腥碎_口,
聲音像冰錐子,“沈先生的安保?!彼D了頓,目光掃過被打翻的畫架和我胸口滲血的紗布,
抓著趙峰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雇主的東西,碰一下試試?!壁w峰的兩個跟班想上,
被陳野眼神一掃,腳像釘在地上似的沒敢動?!八恪隳愫?!”趙峰疼得直吸氣,“沈硯,
你給我等著!”陳野松開手,趙峰捂著胳膊,帶著跟班屁滾尿流地跑了。
畫室里終于安靜下來。我松了口氣,腿一軟差點摔倒。剛想彎腰撿地上的畫筆,
后腰突然撞上一堵溫熱的墻?!靶⌒??!标愐暗穆曇艟驮谖叶?,帶著點剛運動完的沙啞。
他的手從后面攬住我的腰,掌心隔著薄薄的病號服貼上來。
嗡——像有電流順著他的掌心竄進我身體里,從后腰一路麻到頭頂。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呼吸都忘了。他的體溫燙得嚇人,
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肌肉的硬度。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混著點陽光曬過的皂角香?!皼]事?”他低頭問。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離得有多近。
他的下巴就在我頭頂上方,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弧度清晰得像畫出來的?!皼]、沒事。
”我猛地往前掙,后腰離開他手掌的瞬間,居然有點空落落的。
陳野也像是被什么燙到似的收回手,插進褲袋里,指尖微微蜷著。我轉(zhuǎn)過身,才敢正眼看他。
這人長得是真有沖擊力,濃眉高鼻梁,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就不好惹。但眼睛很亮,
像藏著星星,就是沒什么溫度?!爸x、謝謝你?!蔽矣悬c結(jié)巴,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觸電”,還是被他的氣場震到了。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視線掃過畫室,最后落在我滲血的紗布上:“需要叫醫(yī)生嗎?”“不用,我自己處理就行。
”我擺擺手,突然想起原主的記憶里,并沒有請保鏢這回事,
“那個……我爸什么時候雇的你?我怎么不知道?”陳野的眼神閃了一下,
好像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昨天簽的合同。沈先生剛醒,可能記不清?!彼f話的時候,
右手一直插在褲袋里,手指好像在捏著什么東西。我也沒多想,畢竟剛穿越過來,
腦子還亂糟糟的?!澳悄恪蔽蚁雴査酉聛硪鍪裁?,話沒說完,
就看見他褲袋里露出的一角——是個小小的毛絨兔子掛件,灰撲撲的,像是被洗過很多次。
等等。我猛地想起原主的另一個秘密——這身體能通過觸摸感知別人的情緒。摸過趙峰,
指尖是黏糊糊的惡心;摸過畫室老板,掌心發(fā)澀,全是算計。可剛才碰陳野……只有電流,
純粹的、讓人腿軟的電流。而且,
他褲袋里那個兔子掛件……原主小時候丟過一個一模一樣的?!澳恪蔽覄傁朐賳?,
陳野突然轉(zhuǎn)身走向墻角的監(jiān)控器:“我先檢查安全設(shè)備?!彼谋秤巴χ?,
肌肉線條在黑色衣服下若隱若現(xiàn)。我盯著他的后頸,突然發(fā)現(xiàn)那里有個淺淺的疤痕,
像被什么東西劃到過。這人,有點奇怪。我走到畫架旁,看著地上那幅被踩爛的畫。
雖然不是我畫的,但想到原主的委屈,心里還是堵得慌。趙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摸了摸后腰,那里好像還殘留著陳野的溫度。穿越過來第一天就被打,
還遇到個摸起來會觸電的保鏢。這日子,怕是沒法安生了。我撿起一支沒摔壞的畫筆,
在畫板上胡亂畫著。畫著畫著,居然畫出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很高,很壯,像座鐵塔似的,
就是臉畫不出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沈先生?!标愐巴蝗徽驹谖疑砗?,嚇了我一跳。
畫筆一抖,在“鐵塔”的脖子上畫了道歪歪扭扭的線?!氨O(jiān)控沒問題?!彼f,
視線落在畫板上。我慌忙想把畫板轉(zhuǎn)過去,他卻已經(jīng)看見了。“畫得不錯。
”他居然夸了一句,語氣還是沒什么起伏。我臉一熱,不知道是因為被他看見畫的是他,
還是因為他離得太近。他的呼吸就在我頭頂,把我額前的碎發(fā)吹得亂動?!半S便畫畫。
”我低下頭,假裝整理顏料。他沒再說話,卻也沒走開。畫室里靜悄悄的,
只有畫筆碰到調(diào)色盤的沙沙聲。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有實質(zhì)似的,
燙得我后背發(fā)僵。突然,他往前挪了半步。胸口幾乎貼住我的后背。
我手里的畫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心臟跳得像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這到底是個什么保鏢???離這么近,是想干嘛?趙峰的陰招來得比我想的還快。
第二天一早我去畫室,剛推開門就差點踩進一灘黏糊糊的東西。低頭一看,是打翻的漿糊,
里面還混著沙子,正好潑在我準備參展的畫框上。“操。”我忍不住罵出聲。
墻角的清潔工阿姨縮著脖子,手里還攥著沒來得及藏的空桶:“對、對不起沈先生,
我不是故意的……”她眼神躲閃,圍裙上沾著的漿糊痕跡新鮮得很。我沒戳破,
只是盯著畫框上干掉的沙粒——這畫是原主熬了三個通宵改的,現(xiàn)在被弄得全是劃痕,
根本沒法用。“陳野?!蔽液傲艘宦暋K麖谋O(jiān)控室走出來,黑色T恤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結(jié)實的肌肉線條??匆姷厣系睦墙澹碱^瞬間擰成疙瘩。“查監(jiān)控?!彼徽f了三個字,
轉(zhuǎn)身就去調(diào)錄像。半小時后,他把平板遞到我面前。畫面里,清潔工趁夜里沒人,
偷偷把漿糊倒在畫框上,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而她手機里,有趙峰發(fā)來的轉(zhuǎn)賬信息,
附言:“做得干凈點。”“報警嗎?”陳野問。我看著平板上趙峰的名字,
指甲掐進掌心:“不用。”報警頂多讓清潔工賠點錢,趙峰連根頭發(fā)都傷不到。
我要的不是這個。陳野沒再問,默默拿來清潔劑,蹲在地上幫我擦畫框。他的動作很輕,
指腹蹭過畫布時,像怕碰碎什么似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他發(fā)頂上,
能看見細細的絨毛。“你以前做什么的?”我突然好奇。他擦畫的手頓了頓:“退伍兵。
”“哪個部隊?”“保密?!彼^也沒抬,耳根卻悄悄紅了。這反應(yīng),倒不像撒謊。正說著,
畫廊老板王坤打來了電話,語氣陰陽怪氣的:“小沈啊,你那參展的畫……還是別送來了。
”“為什么?”“哎呀,不是我說你,”他嘆了口氣,
“現(xiàn)在外面都傳你……雇了個壯漢天天在畫室鬼混,影響不好啊。再說,
趙峰說你那畫是抄他的,我這小畫廊可經(jīng)不起折騰?!蔽夷笾謾C的手都在抖。
趙峰這是想斷我的活路?!巴趵习澹敵蹩串嫷臅r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我盡量讓聲音平穩(wěn),“抄襲的事有證據(jù)嗎?”“證據(jù)倒是沒有……”他支支吾吾,
“但大家都這么傳,我也沒辦法啊。就這樣吧,先掛了?!彪娫挶淮掖覓鞌?。
我把手機砸在桌上,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原主就是這樣被一步步逼死的吧?明明有才華,
卻被小人算計,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皠e氣?!标愐安恢裁磿r候站到我身后,
遞來一瓶冰水,“我知道另一個畫展,下周截止報名?!蔽医舆^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又是一陣酥麻的電流。這次比上次還厲害,像有小煙花在皮膚底下炸開。我猛地縮回手,
水瓶差點沒拿穩(wěn)。陳野也迅速收回手,插進褲袋里,指節(jié)泛白。“在哪?”我假裝鎮(zhèn)定地問。
他報了個名字,是個比王坤畫廊名氣大得多的獨立畫展,以“反主流”聞名?!澳阍趺粗??
”我有點驚訝。他眼神飄向窗外:“以前……聽人說過。”又是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
但現(xiàn)在不是追問的時候?!皫臀野旬嬎瓦^去。”我咬咬牙,“就算只有一絲機會,
我也得試試?!标愐包c頭:“我下午去?!苯酉聛淼膸滋欤w峰沒再上門,
卻變著法地惡心人。夜里往畫室扔石頭,哐當哐當響,嚇得我根本睡不著。
可每次我爬起來想罵,都發(fā)現(xiàn)陳野站在窗下,像尊石像似的一動不動。第二天早上,
總能在墻角看見幾個被踩扁的煙頭,和石頭一起堆在垃圾桶里。他好像從來不睡覺。
我畫累了趴在桌上打盹,醒來總能發(fā)現(xiàn)身上蓋著他的外套,帶著淡淡的皂角香。
有天凌晨三點,我實在熬不住,趴在畫架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站在我身后。
呼吸很輕,帶著點溫熱的氣息,吹得我后頸癢癢的。我以為是趙峰又來搞事,猛地睜開眼,
卻看見陳野正彎腰,手里拿著他的外套,想給我披上。他的指尖離我的肩膀只有幾厘米,
睫毛很長,垂下來像小扇子。我心臟一縮,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電流瞬間竄遍全身,
比前幾次加起來都猛。我甚至能“摸”到他的情緒——不是冰冷的,是慌的,
像被老師抓到偷吃糖的小孩,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軟。陳野也僵住了,
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受驚的大型犬。他想抽手,動作太急,帶倒了旁邊的水杯。
“嘩啦”一聲,水全灑在我褲子上,順著大腿往下流?!皩Σ弧彼挍]說完,
就慌忙去拿紙巾,手忙腳亂地往我腿上擦。指尖擦過我大腿內(nèi)側(cè)的瞬間,
我們倆同時像被火燙到似的彈開。我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燒得耳朵都疼。
他的耳尖紅得能滴血,站在原地手足無措,手里還攥著皺巴巴的紙巾。
畫室里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像打鼓?!拔?、我去拿拖把?!彼麃G下這句話,
幾乎是落荒而逃??粗艁y的背影,我突然有點想笑。這個能徒手捏碎核桃的壯漢,
居然會因為碰了我一下就慌成這樣。晚上整理原主遺物時,我在舊書桌的抽屜深處,
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是個老式翻蓋手機,屏幕都裂了,卻還能開機。里面沒什么東西,
只有一段錄音,是原主出事那天錄的。我點開播放鍵,趙峰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
惡狠狠的:“沈硯!你以為那幅《春日》能讓你翻身?做夢!只要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