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凜把阮棠寵成了公主，卻因工作疏忽了她的抱怨。
直到他在酒店監(jiān)控里看見阮棠和陌生男人擁吻著進電梯。
他捏碎了酒杯，玻璃渣混著血扎進掌心。
“寶貝，報復(fù)要開始了。”
小三的裸照貼滿公司公告欄時，靳凜在對面樓頂微笑。
當(dāng)情敵的雙腳筋腱被挑斷在停車場，靳凜舔著刀尖的血說：“這才哪到哪？”
阮棠哭著求他停手，卻被按在手術(shù)臺上：“你的脊椎，該換掉了。”
靳凜推開家門的時候，墻上的復(fù)古掛鐘剛好指向十一點半?？蛷d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落地?zé)?，光線勉強勾勒出沙發(fā)上那個蜷縮的身影輪廓?？諝饫飶浡环N過于潔凈的、混合著香薰蠟燭的甜膩味道，那是阮棠最喜歡的“雨后梔子”，此刻聞起來卻有點滯悶。
“棠棠？”靳凜的聲音帶著工作后特有的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換了鞋，把沉甸甸的公文包隨手放在玄關(guān)柜上，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沙發(fā)上的人影動了一下，阮棠抬起頭。她穿著柔軟的米白色家居服，長發(fā)隨意地披散著，一張小臉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蒼白，沒什么表情，只有那雙總是水盈盈的大眼睛，此刻像蒙了層薄霧，沒什么焦點地看了靳凜一眼，又垂了下去。
“嗯。”她應(yīng)了一聲，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沒什么情緒。
靳凜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沙發(fā)微微下陷。他伸手想把她攬進懷里，手指剛觸碰到她微涼的手臂，阮棠卻像被燙到似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隨即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
這個細(xì)微的動作像一根小刺，扎了靳凜一下。他收回手，揉了揉發(fā)脹的眉心?！敖裉煸趺催€沒睡？不是說了讓你別等我嗎？最近項目收尾，事情多，天天都得熬到半夜。”他盡量讓語氣顯得溫和，帶著解釋的意味。
“是嗎？”阮棠終于抬起頭，直視著他。她的眼神不再是空茫，而是聚起了一簇冰冷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光?！敖鶆C，我們上次一起吃晚飯是什么時候？上周三？還是上上周？我記不清了?！彼穆曇粢琅f很輕，卻像裹了一層冰碴子，“我發(fā)給你的消息，你回了嗎？電話呢？十次有九次是忙音，剩下一次，說不到三分鐘你那邊就有人催。”
靳凜皺起眉，一股煩躁感不受控制地涌上來，混雜著被質(zhì)問的不快。他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這個并購案有多關(guān)鍵，牽扯幾個億的資金，整個團隊都在連軸轉(zhuǎn)！我是負(fù)責(zé)人，我不盯著能行嗎？棠棠，你能不能理解一下？等我忙完這陣子，我……”
“理解？”阮棠突兀地打斷他，嘴角勾起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那笑容里沒有暖意，只有滿滿的嘲諷和失望，“靳凜，這句話你說了多少次了？‘忙完這陣子’？你哪陣子真正閑下來過？你的項目一個接一個，永遠(yuǎn)沒有盡頭！我呢？我像個傻子一樣，守著這個空房子，守著你的承諾，像個擺設(shè)！”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壓抑已久的尖銳?；椟S的燈光下，她小巧的下巴繃得緊緊的，胸口微微起伏。
“我不是你的寵物！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我生病發(fā)燒一個人在家熬著的時候你在哪里？我過生日那天，蛋糕都放化了，蠟燭都沒點，你在哪里？在開你的視頻會議！”她的控訴像開了閘的洪水，積蓄已久的委屈和不滿傾瀉而出，眼淚也終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來，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靳凜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心里那點煩躁和不快瞬間被一種尖銳的刺痛取代。他再次伸出手，這次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強硬地把她拉進懷里?！皩Σ黄?，棠棠，對不起。”他把下巴抵在她頭頂，聞著她發(fā)間熟悉的淡香，聲音低沉下去，“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知道你委屈，再等等我，就快了，等這個項目一結(jié)束，我馬上休假，帶你去你最想去的冰島看極光，好不好？補償你，加倍補償你?！?/p>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帶著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氣息。阮棠的身體在他懷里僵硬了幾秒，最終還是軟了下來。她沒有回應(yīng)他的擁抱，只是把臉埋在他昂貴的西裝外套里，肩膀無聲地抽動著。眼淚浸濕了他胸前一小片布料。
“別哭，棠棠，別哭。”靳凜心疼地吻著她的發(fā)頂，手臂收得更緊，像要把她揉進骨血里，“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等項目結(jié)束，我一定把所有時間都給你?！?/p>
阮棠在他懷里，抽噎著，含糊地“嗯”了一聲。但那聲音里，聽不出多少釋然，更像是一種疲憊的妥協(xié)。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細(xì)小的淚珠。靳凜的承諾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一圈漣漪，但很快就被更深沉的疲憊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感吞沒了。冰島的極光很美，可那光芒，似乎遙遠(yuǎn)得觸不可及。她想要的，僅僅是此刻的陪伴，是生病時的一杯熱水，是生日時一句當(dāng)面的“生日快樂”。這些最簡單的東西，在靳凜宏大的商業(yè)版圖里，渺小得像一粒塵埃。
靳凜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的輕顫，心里充滿了愧疚和一種急于補償?shù)钠惹?。他暗暗下定決心，項目一結(jié)束，立刻兌現(xiàn)所有承諾。他以為這次也和以往無數(shù)次爭吵后的和好一樣，哄一哄，抱一抱，再許下關(guān)于未來的美好愿景，就能安撫住懷里這只敏感的小貓。
他忽略了阮棠眼底那片越來越濃的、揮之不去的陰霾。那不僅僅是因為孤獨，更像是對某種期待的徹底熄滅。他更沒注意到，她放在身側(cè)的手，無意識地、用力地攥緊了家居服的衣角，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夜更深了。城市的霓虹透過沒拉嚴(yán)的窗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條變幻的光帶?？蛷d里只剩下兩人交錯的、并不平靜的呼吸聲。裂痕已經(jīng)悄然撕開，無聲無息，卻深不見底。而靳凜，還沉浸在項目即將成功的忙碌和懷抱佳人的短暫溫存里，對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