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回答。
“很抱歉,吳邪?!?/p>
黎簇的臉上帶著觸及傷疤時,恰到好處的脆弱和少許仇恨。
“因為我之前遭受過綁架,那個綁匪的臉和你長得有些像,只不過比你老一些丑一些。”
“???原來是這樣?!甭牭竭@樣的答案,吳邪也有些抱歉。
“和我長得像?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面對吳邪擔(dān)憂的眼神,黎簇一字一句道:“他,叫,關(guān)根?!?/p>
這個名字說出來,卻是令黎簇感到一陣恍惚。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起這個名字了,更不會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虛假的名字。
這個名字一出,短暫的將黎簇又帶回了那片炙熱混亂的巴丹吉林沙漠中。
關(guān)根?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奇怪。
吳邪很確定這不是他家的什么不知名親戚,他的心已經(jīng)放下來大半了。
吳邪接著道:“那這個關(guān)根現(xiàn)在在哪?”
“不清楚,大概是和他的同伙們在哪里好好生活吧?!崩璐刈猿靶π?。
那就是還好好活著了。
“這些綁匪一定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對于無意間揭到黎簇的傷疤,吳邪表示很抱歉:“黎簇,之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p>
真白癡啊,就算自己再倒退五年,吳邪也比自己差遠了。
“好呀?!崩璐氐靡庑πΓ骸爸灰悴唤橐庵拔颐胺傅男袨榫秃??!?/p>
吳邪搖搖頭:“不會?!?/p>
第二天清早,天還不是很亮。
扎西已經(jīng)帶著阿寧剩下的人手回來了,四周搭起了帳篷和篝火。
黎簇昨晚是直接靠著石頭睡的,醒來只感覺腰酸背痛。
黎簇注意了一下,沒在四周看到張起靈和黑瞎子的身影,只看到吳邪蹲在沉船下面看著一堆陶罐。
吳邪倒是觀察得很陶醉,半點沒注意黎簇的靠近。
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吳邪,黎簇只感覺手癢癢。
當(dāng)初在巴丹吉林沙漠里,吳邪對自己可半分不客氣,時不時就踹自己一腳,或者朝自己腦袋甩一巴掌。
吳邪好像感受到到了身后的冷意,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他高興的打著招呼:“黎簇,你醒啦?”
“嗯。”黎簇有些可惜的收回視線,轉(zhuǎn)移話題詢問:“這是什么?”
“船里找出來的,烏老四他們想帶些東西回公司?!?/p>
黎簇一直是站著的,此刻看著吳邪答話,呈現(xiàn)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
吳邪本能的覺得不舒服,于是轉(zhuǎn)頭接著觀察地上的陶罐。
黎簇心中激蕩,面上卻裝若平靜的移開視線。
他好像明白從前吳邪看待自己的心理了。
就是這種高高在上,自信能夠自己全權(quán)把握的心理。
打一頓算什么。
或許,他也應(yīng)該讓吳邪嘗一嘗從前自己遭受的一切。
正想著,另一邊卻吵鬧起來,原來是烏老四他們找到了一些破碎的陶罐,一群人正在砸罐子。
黎簇依稀聞到些奇怪的味道,直接站起身走過去。
這味道難聞得很,像是硫酸氣。
吳邪也跟著湊了過來,卻被味道熏得臉都皺起來了。
只是隨著罐子里面的東西被一個個倒出來,黎簇臉色微變。
里面竟然是一個個裹著干泥的人頭,場上人的表情也都變得厭惡又詫異。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聚集起來的人越來越多,吳邪也跟著一起分析起來。
突然,烏老四手中的人頭晃動起來,竟然從中鉆出來了兩只紅色小蟲子。
黎簇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朝后退了兩步。
從前黎簇跟著黑瞎子在古潼京地下深處探險時,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當(dāng)時黑瞎子就警告黎簇不要靠近。
果然,當(dāng)時那尸體的嘴巴和耳朵里就爬出來了幾只灰白色的小蟲子。
黑瞎子明確告訴黎簇,這就是尸鱉,還給他講了尸鱉的特征和習(xí)性。
認(rèn)出來后,黎簇立刻往后退。
那顆人頭里迅速爬出更多的紅色蟲子,很快就發(fā)展成一團。
吳邪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尸……尸鱉!大家快跑??!”吳邪失聲叫道,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吳邪呼喊著讓眾人分散逃跑,卻有人在混亂中踢碎了地上的陶罐,無數(shù)尸鱉王爬了出來。
黎簇在一片混亂中拿過自己的背包,正準(zhǔn)備逃跑,卻被人攥住了手腕。
吳邪死死抓住黎簇的手,強制將黎簇拉向另一個方向。
靠!吳邪你這個傻逼!!
放開小爺!讓小爺獨自去逃命!
只吳邪目標(biāo)明確拉著黎簇,過程中還用另一只手拉上阿寧,一路狂奔。
阿寧剛才還在帳篷里休息,突然被驚醒跑出來查看情況,什么都不清楚就被吳邪一把拉著逃跑。
背后,尸鱉群匯聚的沙沙聲如同死亡的潮汐,緊追不舍。
吳邪最先顯露出疲態(tài),逐漸跑得踉踉蹌蹌。
黎簇回頭看著天空中的一大群尸鱉王皺眉。
他們兩條腿捯飭的再快,也快不過天上飛的啊。
“躲進去!”黎簇迅速判斷形勢,帶著吳邪和阿寧躲進了旁邊一個巖石的凹陷里。
吳邪迅速脫下外套擋在洞口,但這也沒什么用。
一大群蟲子降了下來,在山巖上的凹陷處瘋狂撞擊。
黎簇咬咬牙,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同時從背包里翻出一把小巧的手術(shù)刀,迅速拼接起來,果斷把掌心劃傷,將血滴在衣服上。
“黎簇,你做什么!”吳邪被黎簇突然的自殘行為嚇一跳。
黎簇將外套丟了出去,很快,外面的尸鱉群就離開了。
旁邊的阿寧不動聲色將原本半褪的外套穿回去,“你的血有問題?!?/p>
吳邪也發(fā)現(xiàn)了,不過他還是先從兜里掏出紗布給黎簇包扎傷口。
吳邪在七星魯王宮里誤食了千年麒麟竭,他的血也有驅(qū)蟲的作用。
只不過作用比較弱,而且還不穩(wěn)定,跟張起靈的血完全沒法比。
所以吳邪倒沒有特別驚訝,他覺得或許是黎簇之前也有什么奇遇。
畢竟黎簇看起來就經(jīng)歷復(fù)雜的樣子,他的眼神完全不像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
聽到阿寧的話,黎簇卻并不打算回答。
當(dāng)初沈瓊送給黎簇一個盒子,他一打開,一條黑毛蛇王幼體就鉆入了他的腦袋。
從此他不但能讀取費洛蒙,就連身體的自愈能力和血液都改變了。
黎簇瞥了一眼手掌被吳邪包扎好的傷口。
用不了多久,這個傷口就會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