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陽透過紫藤花架,灑下一地細碎的光影,我百無聊賴地逗弄著架下的鸚鵡,
聽它脆生生地學舌:“咸魚翻身,咸魚翻身……” 正玩得興起,
婢女阿杏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個檀木錢匣,神色慌張得好似見了鬼。
我接過錢匣,觸手一片冰涼,指腹下意識地碾過盒蓋上斑駁的纏枝紋,這是母親當年的陪嫁,
曾經(jīng)也是裝著滿匣的金銀珠寶,如今打開,卻只剩三枚碎銀,在匣底可憐兮兮地晃蕩,
發(fā)出清脆卻又透著幾分凄涼的聲響。“大小姐,這可如何是好?
” 阿杏 “撲通” 一聲跪在我面前,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綢緞莊的繡娘已三月未發(fā)例銀,都在鬧著要走;米鋪掌柜拿著欠賬單,
堵在二門破口大罵;就連灶上的柴火,都得去隔壁鋪子賒欠…… 這月的例錢,
也實在是發(fā)不出來了?!蔽彝谴蛑a丁、袖口都磨得泛白的衣裳,
又瞧了瞧她指尖絞得不成樣子的帕子,上面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心里 “咯噔” 一下。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上一世,我在破廟的青燈之下,氣息奄奄,
也是這樣一雙滿是擔憂與不舍的眼睛,守在我身旁。那時,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攥著她的手說:“下輩子,定要做條自在咸魚,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操心……” 可誰能想到,老天爺好似故意和我作對,重活一世,
我竟又被這深宅大院困住,還被一個空空如也的錢匣子,砸中了 “咸魚” 的脊梁骨。
“阿杏,先起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nèi)心的慌亂與無奈,扶起阿杏,
“總會有辦法的,天塌不下來?!?話雖這么說,可望著空蕩蕩的錢匣,
我的心里也是一點兒底都沒有。曾經(jīng),我為了躲開家族的爭斗,裝傻充愣,
扮了整整十年的癡傻,本以為能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一生,沒想到命運弄人,
如今還是被逼到了這般絕境。我還在對著庫房里那幾口空蕩蕩的樟木箱發(fā)呆,
滿心盤算著該如何解決眼前這一堆爛攤子,堂妹秦晚雪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懷里抱著一本厚厚的賬本,跑得氣喘吁吁,鬢間的玉簪歪歪斜斜,幾縷碎發(fā)耷拉在臉頰旁,
月白的裙角上還沾著泥點,顯得狼狽不堪?!按蠼?!” 她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道,
聲音里帶著哭腔,“西跨院的祖母又摔了茶盞,說要用庫房里的和田玉擺件去換參片,
怎么勸都不聽!”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回應,就聽見廊外傳來 “砰” 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叫罵聲。我心頭一緊,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秦四公子就頂著一頭亂糟糟、像雞窩似的頭發(fā)沖了進來,他的腰間不知何時掛了一只死老鼠,
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讓人作嘔?!按蠼?!” 他滿臉焦急,
額頭上青筋暴起,“前街的混混又堵在咱們家門口要債,說再不給錢,
就砸了咱們家醫(yī)館的招牌!還說,還說要把咱們家的門檻給拆了!
”我只覺得腦袋 “嗡” 的一聲,好似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厲害。
看著眼前這兩個把 “麻煩” 二字寫在臉上的弟妹,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母親留下的太素脈訣手抄本,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
隱隱透出幾分青白。上一世,我為了遠離家族的紛爭,選擇了裝聾作啞,
對家里的大小事務一概不聞不問,本以為能落得個清閑自在,可沒想到,
最后還是落得個凄涼悲慘的下場。如今,看著這群讓我頭疼不已的弟妹,
再想想家里如今這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崩塌的處境,我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
塞到我手里的那塊玉佩。那是一塊羊脂玉,溫潤細膩,觸手生溫,
上面刻著 “懸壺” 二字,邊角處還帶著母親常年握針留下的體溫,
仿佛還留存著母親的氣息。原來,有些債,躲得過一世,卻躲不過重生。這一世,
既然命運把我推到了這個風口浪尖上,那我秦流西,就絕不再當那縮頭烏龜,任人欺負!
就算是為了母親的遺愿,為了這一大家子人,我也要拼上一拼,把這爛攤子收拾好,
讓秦家重新煥發(fā)生機!我站在醫(yī)館的雕花柜臺后,目光掃過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心中暗自盤算著今日的生意。這醫(yī)館是秦家的祖業(yè),曾經(jīng)也是門庭若市,可如今卻冷冷清清,
門可羅雀,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被這錢匣子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親自出山。正想著,
一陣喧鬧聲從門口傳來,只見一個身著錦緞華服的紈绔子弟,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腰間掛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羊脂玉佩,隨著他的步伐晃來晃去,
顯得格外扎眼;手中還拿著一把象牙骨扇,時不時地扇上幾下,
扇面上繪著的美人圖隨著他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身后跟著兩個小廝,一個提著鳥籠,
里面的畫眉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另一個則捧著一個精致的漆盒,上面鑲嵌著寶石,
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斑@就是秦家醫(yī)館?” 紈绔子弟撇了撇嘴,
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看著也不過如此嘛,本公子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呢。
”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的扇子輕輕敲打著柜臺,發(fā)出 “噠噠” 的聲響。
我心中涌起一股厭惡之情,但臉上卻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位公子,
不知有何貴干?” 我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紈绔子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隨后卻又恢復了那副傲慢的神情:“本公子近日身體有些不適,聽聞你們秦家醫(yī)館有些本事,
特來瞧瞧?!?說著,他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
我微微瞇起眼睛,仔細觀察著他的面色。只見他印堂發(fā)黑,
猶如被一層烏云籠罩;眼尾青黑如墨,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嘴唇泛白,毫無血色。
再看他的舉止,雖然故作瀟灑,可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股虛弱無力之感。我心中暗自冷笑,
看來這紈绔子弟平日里定是酒色過度,把身子給掏空了?!斑@位公子印堂發(fā)黑,
眼尾青黑如墨,可是每日卯時初刻便腹痛如絞?” 我斜倚在柜臺后,聲音不高不低,
卻好似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地刺中了他的要害。紈绔子弟的臉色驟然一變,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又強裝鎮(zhèn)定:“你…… 你怎么知道?”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
顯然被我的話給嚇到了。他身邊的小廝見狀,慌忙掏出一錠金葉子,
雙手捧著遞到我面前:“神醫(yī)救命!我家公子晨起必瀉,太醫(yī)院的方子吃了二十副都不見好!
” 小廝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我接過金葉子,
放在手中輕輕掂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隨后,我拿起一旁的毛筆,
筆尖在宣紙上落下,寫下幾味藥材的名字。我故意拖長尾音:“藥不難開,
只是這診金 ——” 我的目光掃過他腰間拇指粗的金鏈子,心中已有了計較。
“聽聞城西當鋪新收了幅吳道子真跡,公子若能借來賞玩三日,我便分文不取。
” 我抬眸看向他,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紈绔子弟瞪圓了眼睛,
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你…… 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那可是吳道子的真跡,
價值連城,豈是說借就能借到的?” 他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幾分憤怒和不滿。
我卻勾唇一笑,指尖摩挲著袖中母親留下的銀針,不緊不慢地說道:“公子若是覺得為難,
那便另請高明吧。只是這病,怕是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沒有再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卻不言而喻。紈绔子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顯然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過了許久,他終于咬了咬牙:“好,我去試試。
但若是治不好我的病,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他惡狠狠地威脅道。我微微一笑,
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這長安城的貴公子們,總以為醫(yī)者該懸壺濟世,
卻不知這侯府深宅里,每一文診金都要掰成八瓣花。為了撐起這搖搖欲墜的秦家,
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醫(yī)館里的事情剛告一段落,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
就又被另一件煩心事給纏住了。回到侯府,還沒跨進院子,就聽見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
我心中一緊,直覺告訴我,肯定又出什么事了。我加快腳步,走進正廳,
只見祖母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得好似要滴出水來;秦晚雪則跪在地上,梨花帶雨,
哭得那叫一個凄慘?!按蠼阍醯娜绱丝链妹??” 秦晚雪一見到我,便哭得更大聲了,
她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妹妹不過想替大姐分擔家務,為何要克扣我的月例?” 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讓人聽了心生憐憫。老夫人咳嗽著,伸手要拿拐杖敲我,臉上滿是憤怒和不滿:“流西,
你太不像話了!晚雪也是一片好心,你怎能如此對待她?” 老夫人的聲音顫抖著,
顯然是被氣到了極點。我卻盯著秦晚雪鬢間新?lián)Q的紅珊瑚簪子,心中冷笑不已。
上周剛典了庫房的鎏金香爐,如今倒有錢買首飾了?這簪子成色極佳,通體鮮紅,
宛如凝固的鮮血,一看就價值不菲。再看她身上的衣裳,也是嶄新的綢緞,繡著精致的花紋,
與平日里那副樸素的模樣截然不同。“堂妹若是嫌月例少,明日便隨我去醫(yī)館坐堂吧。
” 我親手遞上脈枕,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昨日替你診脈,
發(fā)現(xiàn)肝郁氣滯,怕是每日抄賬本到子時?不如以后醫(yī)館的賬,便由堂妹來管如何?
” 我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尖按在她寸關(guān)尺上,感受著她脈象的變化。
秦晚雪的臉色驟然變得煞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恐懼。她的指尖在我的觸碰下驟然僵硬,
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我接下來的話給堵了回去。
“哦,對了?!?我微微歪頭,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聽聞城西的那家賭坊,
最近來了個新莊家,手氣好得很。堂妹若是有興趣,不妨拿著月例去試試運氣,
說不定還能賺個盆滿缽滿呢?!?我的聲音輕柔,卻好似一把鋒利的刀,
直直地刺向她的要害。秦晚雪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閃過一絲心虛。她低下頭,
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嘴里喃喃道:“大姐,你…… 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
”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幾乎微不可聞。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的厭惡之情愈發(fā)濃烈。
上一世,我就是被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給蒙騙了,落得個凄慘的下場。這一世,
我絕不會再讓她得逞!“聽不懂?” 我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那堂妹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不過沒關(guān)系,時間還長,以后有的是機會讓堂妹慢慢想起來。
” 我一邊說著,一邊收回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秦晚雪咬了咬嘴唇,
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她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仿佛要把心中的憤怒和屈辱都發(fā)泄出來。老夫人看著我們兩人,
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流西,你到底在說什么?晚雪怎么會去賭坊?
” 老夫人的目光在我們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試圖從我們的臉上找到答案。我微微一笑,
不緊不慢地說道:“祖母,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為好。省得傷了和氣,
壞了這侯府的名聲?!?我的聲音平靜而又堅定,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夫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被我這一番話給噎了回去。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擺了擺手:“罷了罷了,此事就此作罷。你們都退下吧,我累了。
” 老夫人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疲憊和無奈,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我微微福身,
轉(zhuǎn)身離開。走出正廳,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天空中那一抹殘陽,心中五味雜陳。
這侯府的后宅,從來不需要小白兔,只需要會咬人的狐貍。而我,
已經(jīng)做好了成為那只狐貍的準備……三更時分,萬籟俱寂,
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黑色的幕布所籠罩,陷入了沉睡。唯有醫(yī)館后院那株老槐樹,
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坐在窗前,借著昏黃的燭火,
仔細研讀著手中的醫(yī)書。燭光搖曳,映照著我的臉龐,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突然,
一陣輕微的叩門聲打破了夜的寂靜,“篤篤篤”,聲音雖輕,
卻在這靜謐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我心中一驚,手中的醫(yī)書險些掉落。這么晚了,會是誰呢?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身旁的桃木劍,緩緩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每走一步,
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緊張的情緒在心中蔓延開來。我輕輕打開門,
只見門縫里塞進來一個牛皮紙信封,上面畫著半枚斷玉玨??吹竭@個標記,我的手猛地一顫,
信封險些掉落。這半枚斷玉玨,與父親棺中陪葬的那枚一模一樣,是我們秦家的傳家信物,
也是父親生前與我約定的暗號。只有遇到極其重要的事情,才會用這個標記。
我急忙撿起信封,回到屋內(nèi),小心翼翼地打開。展開紙頁,
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墨跡未干的小楷:“戌初一刻,鬼市東口,見血封喉?!?字跡蒼勁有力,
卻又透著幾分神秘??吹竭@幾個字,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鬼市,那是一個魚龍混雜、充滿神秘色彩的地方,平日里就暗藏著各種危險。如今,
有人用父親的信物約我在鬼市見面,還留下 “見血封喉” 這樣的字眼,到底是何用意?
我坐在床邊,望著手中的紙條,心中思緒萬千。父親已經(jīng)去世多年,他的突然 “出現(xiàn)”,
讓我感到既震驚又疑惑。難道是父親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托我完成?還是說,
這背后隱藏著什么巨大的陰謀?我越想越覺得不安,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去鬼市一趟,
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戌初一刻,我身著夜行衣,手持桃木劍,悄悄離開了醫(yī)館。月光如水,
灑在寂靜的街道上,投下我長長的影子。我沿著熟悉的小路,朝著鬼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
我的警惕性極高,眼睛不停地掃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生怕遇到什么危險。
鬼市的青石板路泛著潮氣,兩旁的攤位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在風中搖曳如鬼火。
攤位上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有古老的書籍、神秘的符咒、珍貴的藥材,
還有一些我從未見過的奇珍異寶。攤主們大多戴著面具,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只露出一雙雙神秘的眼睛。我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與紙條上約定的地點。突然,
一陣騷亂從巷口傳來。我心中一動,急忙朝著騷亂的方向跑去。當我趕到巷口時,
只見一具尸體蜷縮在角落里,周圍圍了一群人,大家都在議論紛紛,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擠過人群,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尸體。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身著黑色長袍,頭戴斗笠,
看不清面容。他的胸口插著半支銀簪,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紫色,
正是母親生前所創(chuàng)的 “青蚨毒” 癥狀。這種毒,毒性極強,一旦中毒,必死無疑。
而他緊攥的掌心,正是半枚斷玉玨,斷口處還沾著半片紫藤花瓣,與我今日插在鬢間的那朵,
一模一樣??吹竭@一幕,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死者手中會有半枚斷玉玨?他與父親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那半片紫藤花瓣,
又是誰故意留下的?一連串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盤旋,讓我感到無比困惑。我站起身來,
環(huán)顧四周,試圖尋找一些線索。然而,周圍的人都只是看熱鬧的,沒有人知道死者的身份,
也沒有人看到兇手的模樣。我心中暗自懊惱,看來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姑娘,小心。” 我心中一驚,急忙轉(zhuǎn)身,
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無一人。那個聲音仿佛是從風中傳來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皺了皺眉頭,
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個聲音是誰的?他為什么要提醒我小心?難道,
我已經(jīng)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險之中?回到醫(yī)館,我坐在桌前,
手中捧著父親生前最愛的《千金方》,心中滿是疑惑和不安。鬼市的那具尸體,
手中的半枚斷玉玨,還有那神秘的聲音,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事情的背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我決定從父親留下的醫(yī)書中尋找線索,
或許能找到解開這個謎團的關(guān)鍵。我一頁頁地翻著《千金方》,
仔細查看每一個字、每一幅圖,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些不尋常的地方。當我翻到扉頁時,
突然發(fā)現(xiàn)上面的朱砂批注有些異樣。那些批注的字跡,似乎比平時更加模糊,
而且隱隱透出一股暗紅色的光芒。我心中一動,將紙頁對著月光,仔細觀察。
只見扉頁上漸漸顯出血字密文:“太素脈分三卷,上卷觀貴賤,中卷斷生死,
下卷……” 字跡到此為止,墨跡中還混著點點暗紅,像是血跡??吹竭@些字,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震撼。太素脈,這是我從未聽說過的脈訣。母親臨終前曾說,
太素脈能 “觀人前世今生”,卻叮囑我萬萬不可在人前顯露。如今,
父親留下的醫(yī)書中竟然出現(xiàn)了太素脈的記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想起上一世咽氣時,
那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神秘人曾說:“秦氏太素脈,該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中了?!?當時,
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以為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如今想來,
這句話或許與太素脈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難道父親的死,母親的病,還有這侯府的衰敗,
都與這太素脈訣有關(guān)?我越想越覺得害怕,手中的醫(yī)書險些掉落。如果真的是這樣,
那么這個秘密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陰謀?我又該如何應對?
我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正在我陷入沉思時,
阿杏突然闖了進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大小姐,不好了!侯府門口來了一群人,
說是要找您算賬,還說您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聽到阿杏的話,我心中一驚,
急忙站起身來??磥?,麻煩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春日的暖陽灑在演武場上,映出一片金黃。
我站在演武場的中央,手中緊緊握著一根藤條,藤條上的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
仿佛在向眼前的人宣告著它的威嚴。我冷冷地看著趴在石桌上裝死的秦四公子,
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燒的火焰,越燒越旺?!氨巢怀鰜恚磕蔷屠@著花園跑二十圈!
” 我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向秦四公子,仿佛要將他穿透。
秦四公子趴在石桌上,動也不動,就像一灘爛泥。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情愿,
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 “川” 字。他的眼睛半閉著,時不時地偷偷看我一眼,
眼神中充滿了畏懼和不滿。他的嘴里還嘟囔著:“大姐,我是男子,學什么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