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qū)㈩I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沉默良久,對身旁的親兵道:“記下來,黑松林西側(cè),派人悄悄查探,但切記不可驚動對方,哪怕是一根草也不能碰?!?/p>
他摸了摸臉上的血污,眼神復雜,“這群人,不簡單啊?!?/p>
清理戰(zhàn)場的過程壓抑而迅速。士兵們默默地收斂著同伴的尸體,用粗糙的麻布裹好,綁在備用的馬匹上。
受傷的士兵互相攙扶著,沒有人說話,只有壓抑的咳嗽聲和偶爾響起的呻吟。
栩?qū)㈩I清點了一下人數(shù),出發(fā)時的五十名士兵,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十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
“加快速度吧?!辫?qū)㈩I的聲音沙啞,“爭取在天黑前通過黑風口。”
隊伍重新啟程,氣氛比之前更加沉重。趙毅帶著物資從黑松林里出來,看到減員過半的隊伍,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黑風口位于兩座陡峭的山崖之間,谷道狹窄,最窄處僅容兩匹馬并行。
兩側(cè)的崖壁如刀削斧劈,光禿禿的巖石上偶爾生長著幾叢頑強的灌木,風穿過谷道時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是無數(shù)冤魂在哭泣。
“派兩個斥候先去探路。”栩?qū)㈩I勒住馬,眉頭緊鎖,“仔細檢查兩側(cè)崖壁,任何可疑的痕跡都不能放過?!?/p>
兩名斥候領命,打馬進入谷道,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光線中。眾人在谷外等待,每一秒都像一個時辰般漫長。
趙毅靠在馬車上,望著谷口幽深的黑暗,總覺得心里發(fā)慌,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斥候終于策馬返回,臉色有些蒼白:“將、將領,谷內(nèi)沒發(fā)現(xiàn)異常,就是……就是太靜了,連只鳥都沒有?!?/p>
栩?qū)㈩I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正常,這種地方,鳥都不愿意來。走吧,全隊進入,保持警惕,加快速度,爭取在日落前出谷?!?/p>
隊伍魚貫進入黑風口,谷內(nèi)光線昏暗,與外面的明媚陽光仿佛兩個世界。
兩側(cè)的崖壁高聳入云,抬頭只能看到一線狹窄的天空。
風穿過谷道,發(fā)出“嗚嗚”的聲響,讓人不寒而栗。
士兵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腳步放輕,警惕地掃視著兩側(cè)的崖壁,連呼吸都刻意放輕。
就在隊伍走到谷道中段時,異變陡生!
“咻——咻——咻——”
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無數(shù)支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如同流星暴雨般從兩側(cè)崖壁的灌木叢中射來!火箭帶著呼嘯聲,精準地砸向運輸物資的馬車。
“不好!是火箭!”栩?qū)㈩I嘶吼著,猛地翻身下馬,將身旁一名來不及反應的年輕士兵撲倒在地。
“轟!”一支火箭射中了裝滿糧草的馬車,干燥的麥秸瞬間被點燃,火焰“騰”地一下竄起數(shù)尺高,濃煙滾滾,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更多的火箭落下,很快,五輛馬車中有三輛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借風勢,迅速蔓延,將狹窄的谷道映照得一片通紅。
“快救火!先救物資!”趙毅目眥欲裂,不顧手臂的傷痛,沖過去想要拍打火焰,卻被灼熱的氣浪逼退,手背被火舌燎到,燙起一串水泡。
“哈哈哈……”一陣猖狂的笑聲從崖壁上傳來,鬼國山口組的小野順著繩索滑了下來,他穿著標志性的黑色夜行衣,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
在他身后,數(shù)十名黑衣忍者和一群穿著虎皮紋服飾的戰(zhàn)士陸續(xù)滑下,為首的是個獨眼漢子,臉上帶著一道從額頭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眼神兇狠如狼。
“栩?qū)㈩I,別來無恙啊。”小野陰惻惻地笑著,手中的短刀在火光下閃著寒光,“這批物資,你們帶不走的?!?/p>
獨眼漢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口黃牙:“識相的就束手就擒,或許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尸?!?/p>
“做夢!”栩?qū)㈩I怒吼著,撿起地上的長槍,槍尖直指小野,“弟兄們,跟他們拼了!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殘余的士兵們嘶吼著沖了上去,與忍者和武士絞殺在一起。
然而連續(xù)作戰(zhàn)讓他們早已疲憊不堪,又被火箭打了個措手不及,很快就落入下風。
趙毅被兩名黑衣忍者纏住,他的槍法本就以剛猛見長,此刻受傷后動作遲緩,左支右絀,肩頭又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透了戰(zhàn)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谷口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喊殺聲,一支大軍如潮水般涌了進來!
為首的將領身披亮銀甲,手持一柄白龍偃月刀,刀身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正是西境戰(zhàn)神秦旻!
“秦將軍!”栩?qū)㈩I又驚又喜,幾乎要落下淚來。
秦旻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谷道:“西境兒郎,隨我殺!一個不留!”
他手中的大刀舞得如狂風驟雨,刀光閃過,一名黑衣忍者慘叫著被劈成兩半,鮮血濺了他一身,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
小野見狀,臉色瞬間慘白如紙:“怎么可能?西境大軍怎么來得這么快?”
“撤!快撤!”獨眼漢子也慌了神,轉(zhuǎn)身就想往崖壁上的繩索跑去。
“想跑?晚了!”秦旻冷笑一聲,大刀一指,“左翼包抄,截斷他們的退路!右翼跟我沖!”
西境士兵們?nèi)缁⑷胙蛉?,訓練有素的陣型很快將敵人團團圍住。
那些忍者和武士雖然兇悍,但在正規(guī)軍面前,就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秦旻的大刀所向披靡,每一刀落下都伴隨著慘叫和鮮血,很快就殺到了小野面前。
小野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嘶吼道:“山口組的勇士們,為了鬼國,殺!”他揮舞著短刀沖向秦旻,卻被秦旻隨手一刀劈成了兩半,內(nèi)臟灑了一地。
獨眼漢子,剛抓住繩索,就被一名西境士兵一箭射穿了大腿,慘叫著摔了下來,很快就被蜂擁而上的士兵亂刀砍死。
戰(zhàn)斗很快就結(jié)束了。谷道里堆滿了尸體,血流成河,匯集成小溪,順著地勢低洼處流淌。
士兵們忙著撲滅物資上的火焰,雖然大部分物資已經(jīng)燒毀,但總算保住了一小半傷藥和軍械。
秦旻走到栩?qū)㈩I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銀甲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成暗紅色:“辛苦你了,栩山。”
栩山掙扎著想要行禮,卻被秦旻按住:“別動,你的傷不輕?!?/p>
他對身后喊道:“軍醫(yī)!快過來,給栩?qū)㈩I和趙將軍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