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的迷霧像被揉碎的墨塊,沉甸甸壓在樹梢,連月光都透不過半分。
風烈踩過的青石板泛著潮意,卻莫名灼腳,像是地底有團火在燒。
暗處的呼吸聲越來越密,那些山口組暗哨藏在霧里,喉結滾動的聲音都帶著殺氣,苦無攥得指節(jié)發(fā)白,刀刃上的寒光被霧氣濾得發(fā)淡,卻更顯陰狠。
“閣下倒是好膽量,敢一個人闖我山口組的地盤?!?/p>
陰惻惻的聲音從斜前方傳來,十幾個黑衣忍者如同從霧中擰出的影子,齊刷刷顯身。
為首的白衣將領面罩是雪緞的,繡著暗銀色的忍紋,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三角眼,眼尾上挑,像極了蓄勢待發(fā)的狼,正死死盯著風烈握劍的手。
風烈的長劍還在鞘里,劍柄纏著的深藍色布條被霧打濕,貼在指縫間。
他能聞到忍者們身上的硝煙味,混著淡淡的血腥味——看來他們剛經歷過一場小規(guī)模廝殺。
“廢話不必多說。”他聲音里帶著北地風沙磨出的粗糲,目光掃過眾人肩頭的徽記,“我找岡本,談事?!?/p>
白衣將領冷笑一聲,三角眼瞇成條縫:“殺了我們三個暗哨,還想談事?”他突然揮手,苦無帶著破空聲直刺風烈面門,速度快得只剩道殘影。
“叮”的脆響在霧中炸開,風烈的劍不知何時已出鞘,劍身泛著冷冽的青光,竟是柄百年寒鐵鑄就的利器。
苦無被彈飛的瞬間,劍氣如流水般漫開,十幾個黑衣忍者悶哼著倒地,個個捂著肩膀,血珠從指縫滲出——傷口不深不淺,剛好廢了他們握兵器的力氣。
風烈收劍的動作干脆利落,劍穗上的銅鈴輕響:“我留了手,別逼我下死手?!?/p>
白衣將領見狀,三角眼里迸出兇光,怒喝一聲,雙手結印的速度快得驚人,指尖帶起淡淡的灰霧:“忍法·分身術!”話音未落,十幾個一模一樣的身影已將風烈圍在中間,手里的雙刀泛著冷光,同時劈下,刀風攪得霧氣翻涌。
風烈腳尖點地,身形陡然拔高半尺,長劍在頭頂舞成一團白光,將所有刀影擋在外面。
金屬碰撞聲密集如雨,他卻氣定神閑,目光在重重身影中穿梭——真正的忍者呼吸會有微不可察的滯澀,分身卻只會機械重復動作。
“破綻在這里?!彼浜咭宦暎驕首笄胺侥莻€身影換氣的間隙,左腳猛地踹出。
“噗”的一聲悶響,被踹中的身影化作白煙消散,其余分身也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下白衣將領踉蹌后退,面罩下溢出的血染紅了雪緞。
他捂著胸口咳嗽,每一聲都帶著腥氣——分身術被破,內息逆流傷了經脈。
“你找死!”
他怨毒地盯著風烈,從懷里掏出個黑陶小瓶,倒出枚鴿卵大的黑色丹藥,丹藥表面爬著紅紋,像凝固的血。
“狂血丹,用三十個活人精血煉的,”風烈的聲音冷了幾分,“提升三倍實力,代價是經脈寸斷,你確定要吃?”
白衣將領眼神發(fā)狠,仰頭吞下丹藥,喉結滾動的瞬間,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紫紅色,血管像蚯蚓般在皮膚下凸起。
“殺了你,什么代價都值!”他嘶吼著沖來,雙刀舞得只剩殘影,速度比剛才快了數(shù)倍,刀風掃過的石板都裂開細紋。
風烈不慌不忙,側身避開刀鋒的剎那,手肘順勢撞向他胸口。
這一擊看似輕飄飄,卻帶著寸勁,恰好撞在他丹田處。
白衣將領像被巨石砸中,倒飛出去撞在老槐樹上,樹身震顫著落下幾片枯葉。
他張口噴出黑血,眼睛瞪得滾圓,臨死前還保持著揮刀的姿勢——狂血丹的反噬比預想中更烈,經脈在體內炸成了碎片。
“精彩?!泵造F深處傳來掌聲,一個穿深灰和服的中年男人緩步走出,木屐踩在落葉上發(fā)出輕響。
岡本次郎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眼角的皺紋里卻藏著寒意,身后跟著十幾個黑衣忍者,個個站姿挺拔如松,腰間的長刀隱隱泛著烏光,顯然是身經百戰(zhàn)的高手。
“風烈閣下好身手,在下岡本次郎,山口組二把手。”他抬手示意忍者收刀,目光卻像探照燈般掃過風烈,“殺了我們的白衣忍將,還敢留下,想必真有要事?”
風烈收劍入鞘,劍穗的銅鈴又響了一聲:“找岡本鎮(zhèn)雄,談合作?!?/p>
岡本次郎領著風烈往霧深處走,腳下的路漸漸變成青石板鋪就的,兩側的藤蔓纏著古老的石燈,燈芯泛著幽綠的光。
風烈注意到藤蔓下藏著細小的金屬管,管口斜對著路面,顯然是毒箭機關。
“閣下小心,”次郎的聲音聽不出情緒,“這些機關認生,踩錯一步就會射穿咽喉。”
走廊里的忍者更密集了,他們穿著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眼睛,手里的長刀拖在地上,劃出“刺啦”的聲響,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們的眼神沒有焦點,像提線木偶,只有當風烈靠近時,瞳孔才會微微收縮——那是常年殺人練出的警惕。
會議室是暗木色的,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混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
岡本英雄坐在主位上,身材矮胖的他陷在寬大的座椅里,手指上的金戒指在燭火下閃著光,每個戒指的骷髏頭眼眶里都嵌著綠寶石,轉動手指時,寶石像鬼火般跳動。
“龍國來的?”他端起茶杯,墨綠色的茶水晃出漣漪,茶味里帶著點苦杏仁的味道,“叫風烈是吧?”
風烈站在桌前,目光平靜地迎上他的視線:“岡本組長,我們聯(lián)手滅龍冥組,如何?”
岡本鎮(zhèn)雄呷了口茶,茶水沾在他肥厚的嘴唇上:“聯(lián)手?你龍國人是我鬼國世仇,三十年前西境軍殺了我多少弟兄,你忘了?”
“世仇歸世仇,利益歸利益,”風烈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龍冥組有沒有威脅到你山口組,你自己清楚。”
他頓了頓,看著岡本的眼睛,“我們聯(lián)手,滅了他們,域外將是你山口組的天下?!?/p>
岡本的手指在骷髏戒指上摩挲,綠寶石的光映在他眼底:“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打完龍冥組,轉頭就來打我們?”
風烈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自信而堅定的微笑。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岡本組長,毫不退縮地說道:“岡本組長,我在此鄭重地以我龍國武者的名譽起誓,如果我們成功消滅龍冥組后,對山口組有任何不軌的企圖,我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風烈繼續(xù)說道:“不僅如此,我背后的主人,已經派遣了使者,帶著大量的物資和滿滿的誠意前來,與你們洽談合作事宜?!?/p>
那些物資足以證明我們的誠意,絕不會讓你們的付出白費。
所以,請放心,你們可以先仔細考慮一下,不必急于給我答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