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著大屏幕,無聲地笑了。
羔羊們,好像還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到了屠宰場呢!看著他們在屠宰場里驚慌失措,真是身心愉悅??!
顧欣怡和周嵐分在了一個房間,房間里面有兩張大床,床上鋪著雪白的被子,床頭柜上擺著一只白瓷花瓶,花瓶里面插著幾枝向日葵。床尾對著的墻壁上掛著一幅向日葵與夕陽的油畫,油畫下方擺著一張桌子。
周嵐大大咧咧的,把高跟小皮鞋甩在地上,鮮紅的嘴唇在燈光下閃著光。她蹲下身子,仔細摸查地毯床頭柜。
向日葵好像有些異樣,在背光的房間里開得燦爛。周嵐并不打算告訴顧欣怡向日葵的異樣,在沒有明確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她才不會分享信息呢!
顧欣怡自詡是個大明星,端著明星架子和周嵐說話:“你在干什么呀?”
周嵐在現(xiàn)實世界里聽說過顧欣怡,總結(jié)一句就是——聽不懂人話的綠茶。周嵐翻了個白眼,繼續(xù)摸查線索。
“我和你說話呢!”顧欣怡嗲聲嗲氣。
周嵐可不是她的粉絲,不會慣著她,說話語氣很沖:“聽不懂人話還是眼瞎了?”
顧欣怡一跺腳,坐到床上生悶氣去了。
周嵐覺得好笑,在副本世界里面活下來都那么困難了,怎么還會有人端著個公主架子?。?/p>
沈嶼懶洋洋地坐在床上,伸出手臂去撓趴在地上摸線索的路易斯的頭發(fā)。路易斯動動耳朵,躲開了沈嶼的手。
頭上的毛都要被薅光光了,耳朵都要被沈嶼摸禿嚕皮了。
“呦呵!”沈嶼摸了個空,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地上拱來拱去的,“我的小獅子什么時候這么硬氣,連耳朵都不讓我摸了?”
路易斯在床底下摸出來一只巴掌大的木盒子,他的注意力被木盒子吸引了,沒有注意到沈嶼說的話。
沈嶼直接伸手摸他的耳朵里的絨毛。
路易斯的耳朵非常敏感,“咻”地一下就蓋住耳朵眼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讓你摸了……耳朵都要被你摸禿嚕皮了?!?/p>
哦——原來是摸禿嚕皮了。
沈嶼笑著,適時收手。小獅子不能逗得太狠,不然又會大哭大鬧的,這點小事兒他還是知道的。他清楚地記得,上次他把小獅子弄哭,哄了老半天才哄好,小獅子哭唧唧的,爪子不老實,報復似的抓撓他的大衣,那件大衣都讓他抓起球了。他當時還說什么,“都是成年的公獅子了,還跟幼崽一樣,天天哼哼唧唧的,也不害臊!”就是這句話又把人形的路易斯弄哭了,肉嘟嘟的獅耳哭得一抖一抖的,銀灰色的眼眸起了一層霧,眼眶紅腫,淚眼汪汪地瞅著你,這也太好太好玩了,雖然有點費獅子。
路易斯把那只木盒子放在床頭柜上,讓沈嶼看。然后自己輕車熟路地掀開被子一個魚打挺就溜進被窩,末了還朝他笑:“嶼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沈嶼剛想罵他兩句,路易斯就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他的手掌心,喉嚨深處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甚至變成獅子形態(tài)向他翻肚皮。
“算了,讓他這樣吧。”沈嶼腦海深處發(fā)出聲音,“就算你讓他走開,他也不會聽的?!?/p>
木盒子表面積了一層灰,那層灰遮蓋了原本斑斑駁駁的紅漆,盒子上還掛著一把小鎖,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我打不開它?!甭芬姿拱脒吥樎襁M沈嶼的兩腿之間,還微微蹭了蹭,“這把鎖很結(jié)實,扭不開來?!?/p>
沈嶼拿起那只木盒子,托起小鎖翻來覆去地研究 。那把鎖生了很厚的一層銹,青綠銅紅的銹破壞了鎖的結(jié)構(gòu)。
沈嶼指尖冒出一小簇青綠色的火焰,去燎燒那把鎖。鎖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
“哦?”沈嶼挑眉,饒有興致打量著鎖。這把鎖在副本世界里充當了什么角色?鎖住了什么東西?
沈嶼敢打賭,這把鎖絕對和副本任務有關(guān)系,而且關(guān)系匪淺。
路易斯腦袋埋在沈嶼的腹部,哼哼唧唧地叫喚。沈嶼笑著拍拍他的頭,抬眼時無意間發(fā)現(xiàn)床尾墻壁上那幅繡品好像動了一下。
“乖乖,下來?!鄙驇Z輕輕地推開路易斯的腦袋,下床踩著厚實的地毯走到繡品前,伸手捻捻繡品的布料。
繡品布料手感不錯,光滑且結(jié)實。
路易斯委屈巴巴地跟著他下床,跟個小尾巴一樣纏著他?!斑@個是人皮?!甭芬姿官N著他的背,黏黏糊糊的不肯走,“上面的絲線是人類的頭發(fā),下面桌子上的花瓶里的是人骨磨的花?!?/p>
所以,這個房間里面的工藝品都是人類制品?秦安安到底是什么心理變態(tài)啊,在客房里面擺放人類制品?
沈嶼出神,沒有管趴在他肩膀上的獅子頭。路易斯又委屈上了,趴在他的耳朵邊上“嗷嗚嗷嗚”地叫。
“聽話!”沈嶼沉下臉,兇他,“乖乖,別鬧了行不行?。俊?/p>
路易斯是懂得察言觀色的,他看了看墻壁上掛著的繡品:“這幅繡品是秦安安參加比賽的作品的復制品,我在客廳的時候偷聽到的?!?/p>
“聽誰說的?”沈嶼問路易斯。
“白鹿的人。他們手里好像有很多副本線索?!?/p>
“那他們通過副本不是輕輕松松嗎?”
“差不多吧!”路易斯低頭薅自己尾巴上的浮毛,“但是他們要引導別的人觸發(fā)條件才可以,所以之后白鹿那邊提了什么建議統(tǒng)統(tǒng)不要搭理?!?/p>
沈嶼看著自己的小貓擼尾巴,情不自禁地笑了:“那我們怎么搞?”
擼尾巴的路易斯:“拒絕他們的一切要求,不要和他們有接觸?!?/p>
夜深了,擼完浮毛的路易斯把沈嶼按在床上鬧了好半天,才心滿意足地抱著沈嶼睡著了。
在黑夜中,淺茶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決絕的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