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這番話,故意引起其他人的猜測。
有了猜測,他的身份就瞞不住。
皇城雖寬廣,但圈子并不大。
經(jīng)老鴇這么一說,無論今晚陳楚現(xiàn)露面與否,明日九皇子現(xiàn)身天宮與花魁上官琉璃幽會的消息便會傳遍皇城。
陳楚去遮掩身份,反而是做賊心虛。
只是,天宮故意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是想讓他引起全皇城男人的嫉恨,還是想破壞他和飛花軍少帥徐昭月的婚事?
要知道,上官琉璃從在天宮亮相開始,便從未親自下場作陪?;食堑耐豕F族,達官顯貴豪擲萬金,窮盡手段,卻連讓上官琉璃陪酒一杯的機會都沒得到。
上官琉璃這花魁做的,比大家閨秀還大家閨秀。
而他陳楚卻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和上官琉璃獨處,試問那些砸錢的權(quán)貴公子豈能甘心?
不甘心又怎么辦?
當(dāng)然是造謠抹黑!
陳楚都能想到明日整座皇城議論他一人。
這就是天宮想要的結(jié)果?
陳楚雖猜到了宴無好宴,但著實沒猜到天宮是連演都不演,直接將算計擺上臺面。
到這一步,陳楚索性邁步窗前,讓這些人看個夠。
霎時間就將所有的目光吸引過來。
但在場絕大多數(shù)都不認識這張十分冷逸的生面孔。
“是九皇子!”
但今夜的天宮花客之中,還是有寥寥幾位穿著便服的朝堂官員,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氣氛頃刻就被點燃,
“竟然是孽血皇子?!”
“劉媽媽不知九皇子有一半荒原血脈嗎?他算什么貴客?”
“若今夜琉璃接待了陳楚,這天宮我再也不來了!”
“滾回荒原!”
“陳楚,你給老子滾回荒原去!!”
“皇城不歡迎你!”
這些客人一開始的言辭還只是簡單的表達不滿,忽然有人挑頭大罵,像是點燃火藥桶一樣,群情激憤的討伐起來。
這時老鴇劉茶花倒是維護起陳楚,朝所有人表明立場道:“九皇子乃是天宮今夜最尊貴的客人,絕不允許受辱!各位以后不來天宮是各位的事,再對九皇子言語不敬半個字,請馬上離開,天宮不歡迎各位!”
言辭強硬激烈,半點不像是商人做派。
然而,這些人花得起上百塊靈石一張的門票,又豈是愿意受委屈的主,半數(shù)以上的客人憤然起身,便要結(jié)伴走人。
“皇城又不止天宮一家青樓,本公子的靈石不是一定要花在天宮!諸位,本公子飄香閣包場,愿意來的跟上!本公子杜衡不屑和孽血同堂!”
一位錦衣華服的公子站了起來,大聲叫嚷。
“杜公子好樣的,精神,不丟份!大家跟上!”
“杜公子相邀,豈敢不去!在下與杜公子一道走!什么九皇子,我呸!”
“同往!”
“天宮大概是錢掙的太多,都開始驅(qū)趕客人了!老子倒是要看看,沒了我們支持,天宮還能不能開的下去!”
即便這情況,老鴇依舊沒半點著急的意思,任由這些花客離場。
既在這時,十幾道纏絲般纖細的靈芒從二樓飄下,射入十?dāng)?shù)道人影體內(nèi),猶如被下了定身咒,全都動彈不能。
“本公子怎、怎么動不了了?”
“老子也是!”
“劉茶花,你在我們身上施了什么妖術(shù)!!”
陳楚順著木梯緩步而下,來到大堂,主動承認,“我做的?!?/p>
杜衡是第一個被定身的人,并沒有害怕,反而暴怒叫囂,“陳楚,你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敢對本公子做什么?!”
“不知道?!?/p>
陳楚來到杜衡面前,飄然落座,輕淡口吻道:“你們想走和我沒關(guān)系,但對我不敬就該道歉。下跪道歉,我便放行。杜公子,你聽起來身份不凡,就從你開始吧?!?/p>
其他沒有被定身的人,早就全都在了角落。
“陳楚,本公子可是當(dāng)今皇后娘娘的親侄兒,父親是天下霸劍杜瀚海,你想讓我下跪,癡人說夢!”
今夜在場的數(shù)位朝廷官員也相繼站了出來力挺。
“九皇子殿下,杜公子乃是皇后娘娘的侄兒,萬萬不可欺辱!”
“是啊,杜公子若在天宮受了欺辱,皇后娘娘定然不會干休。”
“殿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方為明智之舉?!?/p>
杜衡見狀,越發(fā)得意,趾氣高昂。
挑他杜衡立威,你是選錯了對象。
“聒噪?!?/p>
只是,陳楚輕輕的屈指一彈,杜衡眉心處便多出了一道血洞,尸體直挺挺的倒地。
到死,杜衡都沒想明白,他父親是天下霸劍,姑姑是當(dāng)朝皇后,你憑什么敢殺他?
大堂瞬間鴉雀無聲。
一個個便裝的官員腦袋嗡嗡嗡響,只感覺天要塌了。
即便是老鴇劉茶花見過不少大陣仗,也被陳楚的殺伐果決震懾到。
有資格來天宮皆是有著不凡背景,杜衡的背景更是不凡中的不凡。
姑姑是當(dāng)今皇后,父親天下霸劍的名聲更是傳遍四海八荒,那可是陸地神仙!
而九皇子卻是說殺就殺,毫不拖泥帶水。
“下一位?!?/p>
陳楚抬手解開了所有人的限制。
很快便有一個人顫顫巍巍的走到陳楚面前,雙膝直挺挺的跪下,哐哐就給自己的兩巴掌,“小人以后再不敢對九皇子不敬了!求九皇子大人大量,放過小人!”
“滾吧?!?/p>
“是,是!”
這人如蒙大赦。
很快,這些人相繼來到陳楚面前,下跪認錯,然后被陳楚放走。
到最后,堂中就剩下兩個人,緊咬牙關(guān),不愿低頭,但也被嚇的不輕,不敢叫囂半個字。
陳楚來了興致,看著二人說道:“不妨說出你們的身份背景,看我敢不敢殺你們。”
兩個人四條腿,不受控制的抖動。
“徐昊你給我撐住,別丟了國公府的威名,明白么?”
名為斷潮的公子朝身邊險些就要跪下的十六七歲少年低聲呵斥。
“徐昊?”
陳楚笑著發(fā)問,“你和徐昭月什么關(guān)系?”
徐昊十分懼怕的回話,“我、我是徐昭月的弟弟!”
陳楚恍然大悟,也格外的溫和,“原來是小舅子,快些回家去,不然家里人該著急了?!?/p>
“謝、多謝姐夫!”
徐昊如蒙大赦,步伐散亂又快速的離開。
還剩下一個斷潮。
“你呢?什么身份??”
斷潮十分硬氣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要我下跪,休想做夢!”
“那便如你所愿?!?/p>
陳楚沒了耐心,屈指便要了結(jié)斷潮的性命。
“不能殺!”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無比焦急的制止聲音,所有人投去目光,只見徐昭星帶著去而復(fù)返的徐昊慌忙進入大堂。
徐昭星果決的擋在斷潮前面,氣鼓鼓的盯著陳楚,
“你不要殺他??!算我求你!”
陳楚微微一愣,徐昭星這丫頭怎么來了?
不過好歹小姨子,高低要給點面子。
再說殺了杜衡便起到了威懾作用,少殺這一個也沒分別。
收手點頭,“行,你帶他走吧?!?/p>
“潮哥,你先走吧?!?/p>
“我…”
斷潮表現(xiàn)的無畏,但不代表真的一丁點不怕死,不用下跪就可以離開,雖不甘心折了面子,但還是狼狽的走了。
“人我放了,你還想干嘛?”
見徐昭星屹立不動,陳楚詢問道。
“你不準(zhǔn)和上官琉璃見面,必須跟我回去!”
徐昭星十分倔強的開口。
角落的花客們嗤之以鼻。
九皇子表現(xiàn)如此兇殘,連皇后娘娘的侄兒都說殺就殺,能答應(yīng)你徐昭星放過一個人已經(jīng)給足天大的面子,還妄想左右九皇子的去留,是否太拿自己當(dāng)回事了?
沒人相信陳楚會同意。
而事實是,陳楚竟然是利落起身,點頭道:“行,我們回去?!?/p>
全場愣住,真答應(yīng)了?。?/p>
別人被夫人管,你九皇子被小姨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