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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她可以走了?
她可以回家了!
巨大的狂喜沖上頭頂,宋嬌嬌一時呆愣,老道士便已經(jīng)走出去了好遠。
她回過神來,剛要追上去問個清楚,幾個地痞流氓卻圍了上來。
“小娘子一個人?不如陪哥哥們玩玩!”
污言穢語灌入耳中,宋嬌嬌被嚇得連連后退。
他們卻步步緊逼,笑得愈發(fā)猖狂。
絕望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
是付秋風(fēng)。
他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幾個混混便屁滾尿流地跑了。
宋嬌嬌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一松。
巨大的喜悅再次涌上心頭,她瞬間忘記了疼痛,只顧著欣喜若狂地朝他跑去,想把老道士的話告訴他:
“付秋風(fēng)!我們能回家了!那個老道士說,十五天后……??!”
可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哪兒來的道士,找什么借口!我看你就是不安分!”
“我才離開那么一會兒,你就衣衫不整地跟一群地痞流賴廝混,你就這么賤?!”
宋嬌嬌懵在原地。他的話像把淬毒的刀子,捅進她的心口。
她想起從前,她在圖書館學(xué)習(xí)到半夜,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一群混混騷擾,付秋風(fēng)也是這樣將他們?nèi)口s跑,回頭安慰哭泣的她說:
“被騷擾又不是你的錯。以后你照樣想穿什么穿什么,有我保護你呢!”
那時的他絕不會這樣說她。
付秋風(fēng)一言不發(fā)地將宋嬌嬌拖回府里,一把扔入林月兒的房間。
她靠在床頭,臉色蒼白,見宋嬌嬌撲倒在地,對著后進來的付秋風(fēng)柔柔弱弱地開口:
“將軍這是怎么了?怎么和嬌嬌姑娘動這么大的氣呢?”
宋子安和顧景辰也房內(nèi),正在給林月兒喂粥。
兩人均是冷臉看著宋嬌嬌:“怎么回事?”
付秋風(fēng)把剛才在街上的事說了一遍。
宋子安的臉色更難看了:
“宋嬌嬌,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月兒姐姐病才剛好,你就在外面鬼混!”
林月兒挽住宋子安的胳膊:“子安哥哥,別這樣,我相信嬌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p>
林月兒說著,對她露出一個無害的笑,伸手攙起她。
“嬌嬌妹妹,地上涼,快起來吧?!?/p>
在宋子安和付秋風(fēng)看不見的角度,她的唇瓣貼近宋嬌嬌的耳朵。
“看到了嗎?現(xiàn)在他們最愛的人是我,你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p>
宋嬌嬌腦子里最后一根弦哄地斷了,下意識地甩開她的手。
林月兒卻整個人向后踉蹌兩步,柔弱無骨地摔倒在地,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
“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女子的德行禮儀,可你也不能推我呀……我的心口好疼……”
話音未落,她雙眼一閉,竟直直地昏了過去。
付秋風(fēng)快步上前,把林月兒到床上,直到太醫(yī)前來診治,才終于回頭,冷冷看向宋嬌嬌:
“嬌嬌,你太讓我失望了?!?/p>
……
宋嬌嬌被付秋風(fēng)關(guān)進了地下室。
付秋風(fēng)說,讓她好好反省,不認錯就不給她任何吃喝。
地下室陰冷潮濕,宋嬌嬌蜷縮在角落,腦海中全是他們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面時,他說:“你就是宋嬌嬌?和我在一起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進京的前一天,他指著篝火說:“嬌嬌,無論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會永遠相信你、保護你?!?/p>
在她搬進京城的第一個生辰,他費盡力氣做了一個大蛋糕:“以后你的生日都這么過,我絕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p>
可是現(xiàn)在,他說:“取心頭肉?死不了!她就是日子過得太好了!”
宋嬌嬌把頭埋進膝蓋,眼淚無聲地落下。
不知過了幾天,地下室的門開了。
付秋風(fēng)站在門口,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刺得宋嬌嬌睜不開眼。
他走進來,高大的身體蹲在我面前:“知錯了嗎?”
宋嬌嬌看著他,平靜地吐出兩個字:“知錯?!?/p>
他似乎有些驚訝,然后看著她蒼白的臉,他還是放軟了聲音:
“知錯就好。以后好好和月兒相處,多聽她的話?!?/p>
宋嬌嬌垂著頭沒回答。
她不會和林月兒好好相處了。
她馬上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