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聽見了他回來的動靜,可是她不敢睜開眼睛。
腳步聲一點點逼近,蔣牧塵蹲下身,輕聲道: “聽說今天有人來找你了?!?/p>
他粗糲的手指撫過她臉上的淚痕,在觸碰到她額頭的淤青時停留: “是誰呢,讓小月哭得那么傷心?!?/p>
凌月疼得瑟縮,鐵鏈摩擦的聲音響起,原來是他一把拽起了她脖子上的鐵鏈,用力將她拖到了床邊,他沉聲道:
“告訴我好不好,究竟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
他拿走她嘴里的抹布,卻在她剛要發(fā)出聲音時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缺氧的痛苦讓凌月眼前發(fā)黑,她聽見男人在耳邊低語: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的男朋友來找你了,你想跟他離開這里,把我留在這里,留在這個沒有你的地方。”
凌月無助而脆弱的看著他,他已然陷入了癲狂: “凌月,你他媽的為什么不能試著喜歡我,為什么不能!”
為什么?
凌月虛弱的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因為她本來就不屬于這里。
她已經(jīng)見過了外面世界的廣闊,她有自己的夢想與追求,她不該爛在這個貧瘠的山村。
蔣牧塵松開手,凌月像破布娃娃般癱在床上。她望著地窖頂部那盞昏黃的燈泡,忽然想起舞蹈教室里明亮的鏡子和溫暖的陽光。那些記憶如此遙遠(yuǎn),遠(yuǎn)得像是上輩子的事。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不想活了。
“沈書。” 她雙眼失焦的盯著某個灰暗的角落,在心底無聲的說道: “等你走出這座大山,就把我忘了吧?!?/p>
替我照顧我的父母,替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替我去看那些美麗的風(fēng)景,替我開心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暴力撕扯著她的衣服,滾燙的吻落在她的頸脖,她安然闔上雙眸。
我呢,我會每天都想念你的。
次日,蔣牧塵帶給了她一個消息:
“昨天有一輛車子在離村的路上側(cè)翻,滾落了山崖。”
他站在她身后,大掌撫上她的頭發(fā),她扭頭,他的唇吻了上來,在她耳邊輕聲道: “這是我給你的驚喜。”
蔣牧塵的聲音輕飄飄地落進耳朵,凌月卻覺得像是一道驚雷劈在頭頂。
她猛地抬起頭,干裂的嘴唇顫抖著:“你...你說什么?”
男人依舊慢條斯理地?fù)崦念^發(fā): “對不起啊,我昨天回來得那么晚?!?/p>
凌月的瞳孔驟然緊縮,世界在這一刻天旋地轉(zhuǎn),她突然發(fā)瘋似的掙扎起來,鐵鏈在床柱上哐當(dāng)作響:“你撒謊!你騙我!沈書不會...不可能...”
蔣牧塵一把按住她亂蹬的雙腿,眼神陰鷙得可怕: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p>
他要她完全屬于自己。
他俯身,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頸脖,“現(xiàn)在好了,不會再有男人來找你了,也不會再有男人讓你流淚了?!?/p>
凌月突然安靜下來,淚水無聲地淌過她紅腫的嘴角。
她想起最后一次見沈書,他穿著淺藍色襯衫,在舞蹈教室門口等她下課。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肩上,他依靠著門框,微微歪著頭注視著她,笑得溫柔極了。
那時他手里還提著她最愛吃的糖炒栗子,
“我恨你...” 她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蔣牧塵,我恨你...”
“是嗎?!?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就算恨我,你這輩子也只能看著我一個人了?!?/p>
地窖里彌漫著淡淡的霉味,蔣牧塵忽然想起小時候養(yǎng)過的麻雀。有次鳥兒撞破籠子飛走了,父親提著空籠子對他說:“有些東西天生關(guān)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