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guān)了兩天,門被推開時,刺眼的光線照進來,俞修遠下意識蜷縮起身子,往墻角躲了躲。
程晚音站在門口,眉頭緊鎖:“怎么回事?”
醫(yī)生站在一旁,剛要開口,林川已經(jīng)快步走進來,柔聲道:“晚音姐,修遠哥受苦了,還是趕緊帶他回去吧?!?/p>
他伸手想去扶俞修遠,卻被猛地躲開。
俞修遠低著頭,右手手腕上還纏著繃帶,指尖微微發(fā)抖。
程晚音盯著他,語氣有些不悅:“不就是關(guān)了兩天?怎么這副樣子?”
醫(yī)生欲言又止,林川卻已經(jīng)挽住程晚音的手臂,輕聲道:“修遠哥右手還傷著呢,肯定不舒服。”
程晚音皺了皺眉,走上前,伸手想摸俞修遠的頭發(fā):“修遠,回家了?!?/p>
俞修遠猛地一顫,條件反射地往后縮了縮。
程晚音的手僵在半空。
回去的路上,俞修遠靠在車窗邊,目光空洞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
“明天,”程晚音突然開口,聲音有些遲疑,“我和林川的婚禮,只是走個過場?!?/p>
俞修遠沒說話。
“你知道的,只是為了哄我爸高興?!彼齻?cè)頭看了他一眼,“離婚申請我會撤銷的,我和他什么都沒發(fā)生?!?/p>
俞修遠依舊沉默。???????
林川坐在副駕駛,回頭柔聲道:“修遠哥,待會兒陪我去選西裝吧?”
程晚音皺眉:“他還在養(yǎng)傷?!?/p>
“可修遠哥結(jié)過婚,一定知道什么款式合適?!绷执ㄕA苏Q郏Z氣無辜,“而且,我也想讓他幫我參考參考?!?/p>
程晚音猶豫了一下,最終看向俞修遠:“一起去?”
“好?!?/p>
婚紗店里,“這件版型好看!”他伸手撫過西裝,回頭沖程晚音溫柔一笑,“晚音姐,我喜歡這件?!?/p>
俞修遠猛地抬頭,那是他的西裝。
他父親生前是頂尖服裝設(shè)計師,這件西裝是他親手為兒子設(shè)計的遺作,全世界僅此一件。
婚后,因為需要長期保養(yǎng),一直寄存在這家婚紗店里。
“不行?!庇嵝捱h聲音發(fā)顫,“這是我的?!?/p>
林川委屈地看向程晚音:“可我真的好喜歡?!?/p>
程晚音沉默了一會兒,最終低聲道:“修遠,一件衣服而已,讓給他吧。”
俞修遠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明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最后一樣?xùn)|西。
程晚音別開眼,語氣冷淡:“再訂一件就是了?!?/p>
林川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讓店員取下來試穿,俞修遠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林川穿著那身西裝走出來時,店員們紛紛驚嘆。
“真好看!”
“簡直像量身定做的一樣!”
林川轉(zhuǎn)了個身,他得意地看向俞修遠:“修遠哥,你覺得呢?”???????
俞修遠死死盯著他,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程晚音站在一旁,目光復(fù)雜,最終只是道:“挺合適的。”
林川笑得更加燦爛,突然“哎呀”一聲,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地。
“刺啦!”
西裝的外套被撕裂,俞修遠腦子“嗡”的一聲,瘋了一般沖上去,一把推開從他身上拔下外套:“你故意的!”
林川眼眶瞬間紅了:“我不是故意的,修遠哥,你為什么要推我?”
程晚音一把扣住俞修遠的手腕:“俞修遠!你發(fā)什么瘋?”
俞修遠抬頭看她,眼淚砸在西裝上:“這是我爸留給我的最后一件東西?!?/p>
程晚音怔了怔,似乎有一瞬間的動搖,可林川已經(jīng)抽泣著靠在她肩上:“晚音姐,我好疼?!?/p>
她閉了閉眼,冷聲道:“別再繼續(xù)丟人現(xiàn)眼了?!?/p>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店員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真可憐。”
“聽說都是因為他,程總的父親才癱瘓了兩年呢?!?/p>
俞修遠跪在地上,看著林川脫下西裝時故意撕壞的幾道口子,眼淚砸在手背上,燙得生疼。
他緊緊抱著破損的西裝,崩潰地哭出聲。
就像他的愛情,曾經(jīng)璀璨如鉆石,如今碎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