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陳軒年薪一百萬了！"
老公陳軒興奮地舉著手機，向婆婆炫耀著剛到賬的年終獎。
婆婆李桂花連看都沒看一眼，冷哼一聲："那又怎樣？要不是小濤在公司給他鋪路，他能有今天嗎？"
我正在廚房里忙活著年夜飯，聽到這話手里的鍋鏟差點掉到地上。
小濤，也就是陳軒的弟弟陳濤，三年前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托關(guān)系把他弄進了我們公司。當(dāng)時我是人事經(jīng)理，陳軒還只是個普通的銷售員。
"媽，您這話說得..."陳軒的聲音有些尷尬。
"我說得不對嗎？"李桂花理直氣壯地說，"要不是小濤在公司里幫襯著，你能升職加薪？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大本事？"
我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看見陳濤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聽到母親這么說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嫂子，聽說你們公司明年要提拔部門經(jīng)理？"陳濤抬頭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我點點頭："是有這個計劃。"
"那就好。"李桂花立馬來了精神，"小濤在公司表現(xiàn)這么好，這個經(jīng)理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了。"
陳軒皺了皺眉："媽，我現(xiàn)在是銷售主管，如果要提拔，應(yīng)該..."
"你什么意思？"李桂花瞪著眼睛，"你還想跟弟弟搶位置？小濤比你有能力，比你年輕，憑什么不能當(dāng)經(jīng)理？"
"我沒有這個意思。"陳軒趕緊解釋。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家人，心里涌起一陣諷刺的味道。
結(jié)婚五年了，我見證了陳軒從一個月薪三千的銷售員，一步步做到現(xiàn)在的銷售主管，年薪百萬。這其中的辛苦和努力，只有我最清楚。
每天晚上他加班到十一二點才回家，周末還要陪客戶應(yīng)酬。為了拿下一個大單子，他可以連續(xù)出差半個月。
可是在婆婆眼里，這一切都是小叔子的功勞。
"行了行了，別說了。"李桂花不耐煩地擺擺手，"小濤，過來媽跟你說點事。"
陳濤立馬放下手機，屁顛屁顛地跑到母親身邊。
"媽，你說。"
"明天你帶小雨來家里吃飯，我想看看這個姑娘。"李桂花慈祥地摸著小兒子的頭，"既然你們已經(jīng)在談婚論嫁了，該見見家長了。"
小雨是陳濤的女朋友，在我們公司財務(wù)部工作。長得挺漂亮，就是脾氣有點大。
"好的媽，我明天就帶她來。"陳濤高興地說。
"對了，"李桂花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頭看向我，"蘇萌，你明天做幾個好菜，別讓人家姑娘笑話咱們家。"
我點點頭："好的媽。"
"還有，"李桂花繼續(xù)說，"小濤馬上要結(jié)婚了，需要買房買車。你們兩個做哥嫂的，應(yīng)該幫襯一下。"
陳軒愣了一下："媽，我們自己也有房貸車貸要還..."
"房貸車貸？"李桂花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們住的這套房子，首付不是我和你爸出的嗎？你們還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心里苦笑。這套房子確實是公婆出的首付，但那也才三十萬。而我們每個月要還的房貸就一萬二，這五年下來，我們已經(jīng)還了七十多萬了。
"媽，我不是抱怨，我是說..."
"你是說什么？"李桂花打斷了陳軒的話，"你現(xiàn)在有錢了，就忘了是誰把你養(yǎng)大的？忘了弟弟對你的幫助？"
陳濤在一旁添油加醋："哥，你現(xiàn)在年薪百萬，幫我買套房子不是小意思嗎？再說了，如果不是我在公司里美言幾句，你能升職這么快？"
我終于忍不住了："小濤，你在公司里都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陳濤臉色一變："嫂子，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著他，"只是想提醒你，升職靠的是能力和業(yè)績，不是嘴巴。"
"蘇萌！"李桂花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小濤是你小叔子，你就這么跟他說話？"
"媽，我..."
"別叫我媽！"李桂花指著我鼻子罵，"我怎么攤上你這么個兒媳婦？一點都不知道尊重長輩，還挑撥我們母子關(guān)系！"
陳軒趕緊過來拉我："萌萌，你別說了。"
我看著陳軒，心里涌起一陣寒意。
結(jié)婚五年了，每次婆婆罵我的時候，他從來不幫我說一句話。哪怕一句也沒有。
"我沒有挑撥什么。"我平靜地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事實？"陳濤冷笑一聲，"嫂子，你不會以為哥哥能升職，真的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吧？"
這話一出，整個客廳都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陳濤，心里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你什么意思？"
陳濤得意地笑了："嫂子，你不知道吧？哥哥之所以能從銷售員升到主管，全都是因為我。"
"小濤，你別胡說。"陳軒臉色有些難看。
"我胡說？"陳濤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那這是什么？"
我湊過去一看，差點沒站穩(wěn)。
照片上，陳軒正在跟我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王總吃飯，桌上還坐著幾個我不認識的人。
這頓飯我知道，是去年陳軒升職前的一個重要飯局。當(dāng)時陳軒說是客戶請客，他必須要去。
可是現(xiàn)在看這張照片，哪里像是客戶請客？明明就是陳軒在請客！
"這張照片是我拍的。"陳濤得意洋洋地說，"嫂子，你知道這頓飯花了多少錢嗎？八萬！"
八萬？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
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剛買了房子，手里正緊張著。我每天都在精打細算，連買菜都要貨比三家。
而陳軒居然一頓飯就花了八萬？
"還有這張。"陳濤又翻出一張照片，"這是哥哥給王總兒子買的生日禮物，一塊江詩丹頓的手表，十二萬。"
我的腿軟了，差點摔倒在地上。
陳軒趕緊扶住我："萌萌，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什么？"我推開他的手，"你告訴我，這些錢哪來的？"
陳軒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我來告訴嫂子吧。"陳濤笑得更得意了，"這些錢，都是哥哥從咱們公司的項目里扣出來的。"
什么？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你說什么？"我盯著陳濤，"你再說一遍。"
"嫂子，你別裝了。"陳濤冷笑，"哥哥手里負責(zé)的那幾個項目，每個都有水分。表面上報給公司的價格是一套，實際成交價格是另一套。這中間的差價，就是哥哥的灰色收入。"
我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
作為人事經(jīng)理，我當(dāng)然知道這種操作意味著什么。這不是什么灰色收入，這是犯罪！
"小濤，你別亂說話。"陳軒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亂說？"陳濤掏出手機，"要不要我把這些轉(zhuǎn)賬記錄都給嫂子看看？"
我一把搶過手機，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轉(zhuǎn)賬記錄，整個人都傻了。
最近三年，陳軒賬戶里的異常進賬加起來，竟然有三百多萬！
而這些錢的來源，全都指向我們公司的幾個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