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鐵盒，直奔醫(yī)院。
張奶奶還在昏迷。
監(jiān)護儀滴滴響，像她微弱的呼吸。
我坐在床邊。
深吸一口氣，把鐵盒塞進帆布包最底層。
然后擰開熱水盆，浸濕毛巾，輕輕掀開被角。
“奶奶，我給您擦擦?！?/p>
我低聲說著，像她能聽見。
從手背開始，一點點擦，避開針管，動作很輕。
擦到腳踝時，她腳趾動了一下。
我心跳一滯。
可監(jiān)護儀沒變。
是幻覺。
剛蓋好被子，護士推門進來：“外面有個人找你，穿西裝，說是律師?！?/p>
我點頭，起身。
走到門口，看見一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身后站著兩名公證員，手里拿著文件夾，神情肅穆。
他上前一步：“羅心悅小姐？”
“我是沈氏集團指定律師，周正言。”
“根據(jù)您母親沈潔女士的遺囑及DNA鑒定結(jié)果，您已于今日正式成為沈氏家族信托唯一受益人，可支配資產(chǎn)107億。”
他遞上公證書：“這是法律文件，需要您簽字確認?！?/p>
我盯著那本紅皮文件。
107億。
三個零疊在一起，感覺呼吸都慢了半拍。
可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炸了。
陳玉芬?guī)е齻€親戚沖過來，手里舉著“還我公道”的紙牌，嗓門撕破天花板：“羅心悅！你挪用捐款的事還沒完！”
“張奶奶手術失敗，你得負責！”
“今天不給說法，我們就住在這兒！”
她一眼看見周律師，立刻尖叫：“喲！裝上富婆了？請律師演戲？”
“你哪來的錢？是不是卷了社區(qū)的救命款？！”
公證員皺眉后退。
周律師想開口，被她指著鼻子罵：“騙子！滾出醫(yī)院！”
我對周律師說：“麻煩等我五分鐘?！?/p>
他一愣：“可是……”
我抬手，打斷他。
轉(zhuǎn)身，走回病房。
重新擰了毛巾，蹲下，給張奶奶擦臉。
額頭、眼角、嘴角，一寸一寸，仔細擦凈。
然后掖好被角，把氧氣管理順，輕聲說：“奶奶，我馬上回來?！?/p>
站起身時，我順手整了整衣角。
我走出病房，關上門。
走廊里，陳玉芬還在跳腳。
我走到周律師面前，接過公證書，看也沒看，直接塞進包里。
然后，平靜地說：“周律師，麻煩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