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陸今安抓住我的手,"他要自爆了!"
惡鬼店主的身體急劇膨脹,整個紙扎店都在劇烈顫抖。墻壁開始龜裂,天花板掉落著碎片,紅衣紙人們發(fā)出尖銳的哀嚎聲。
我緊握著生死簿,跟著陸今安向店門沖去。但就在我們即將沖出店門的瞬間,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想逃?沒那么容易!"惡鬼店主獰笑著,"既然你們識破了我的秘密,就一起陪葬吧!"
陸今安用力撞擊著屏障,但毫無效果。他轉(zhuǎn)身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焦急:"青瓷,用生死簿!只有判官的力量才能破開詭域的封鎖!"
我立刻翻開生死簿,但書頁上一片空白。
"為什么沒有反應(yīng)?"我焦急地問道。
陸今安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因為你還沒有真正理解判官的職責(zé)。判官不是逃跑者,而是審判者。"
"審判者?"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
"審判他。"陸今安指向正在膨脹的惡鬼店主,"只有完成審判,才能破解詭域。這是歸墟世界的規(guī)則。"
我深吸一口氣,重新翻開生死簿。這次,書頁上緩緩浮現(xiàn)出文字:
【惡鬼店主:原名張三財,生前經(jīng)營紙扎店。為牟取暴利,使用劣質(zhì)材料制作冥器,導(dǎo)致多名死者無法安息,怨氣沖天。死后化為惡鬼,在歸墟世界繼續(xù)作惡,誘騙活人違反規(guī)則,將其制成紙人奴役?!?/p>
【罪狀:貪婪、欺詐、奴役亡魂】
【執(zhí)念:永遠不滿足的貪欲】
看到這些信息,我終于明白了。這個惡鬼店主生前就是個奸商,死后還在繼續(xù)害人。
"張三財!"我大聲喊道,"我以第九十九任判官的名義,審判你的罪行!"
惡鬼店主的膨脹突然停止,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
我舉起生死簿:"生死簿記錄著每個鬼魂的生前事跡。張三財,你生前制作劣質(zhì)冥器,害得多少死者無法安息?死后還要繼續(xù)作惡,將無辜的人制成紙人奴役!"
"那又怎樣?"張三財惡狠狠地說道,"在這個世界,強者為王!我有什么錯?"
陸今安冷笑道:"你忘了嗎?我也曾經(jīng)是判官。我知道你最害怕什么。"
他走向張三財,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你最害怕的,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找你報仇。"
隨著陸今安的話音落下,紙扎店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個透明的身影。
那些都是被張三財害死的人——有老人、有孩子、有年輕的夫婦。他們的眼中都帶著憤怒和不甘。
"張三財..."一個老人的聲音顫抖著,"我兒子的婚禮用的是你做的紙房子,結(jié)果房子在婚禮當(dāng)天倒塌,壓死了新郎新娘..."
"我女兒的葬禮用的是你做的紙錢,結(jié)果紙錢是假的,我女兒在陰間受盡了苦..."一個中年婦女哭訴著。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每一個都是血淚控訴。
張三財?shù)哪樕兊脩K白:"不...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賺錢..."
"賺錢?"我冷聲道,"你為了賺錢,用報紙代替金紙,用膠水代替糯米漿,用塑料代替竹子。你知道這些劣質(zhì)材料會讓死者在陰間受多少苦嗎?"
陸今安補充道:"更可惡的是,你死后還不悔改,繼續(xù)在這里害人。李明差點被你害死,還有多少無辜的人被你制成了紙人?"
我看向那些紅衣紙人,突然明白了什么:"這些紙人...都是被你害死的人?"
張三財不敢回答,但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憤怒達到了頂點:"張三財,你的罪行罄竹難書!我以判官之名,判你..."
"等等。"陸今安突然拉住我的手,"青瓷,記住,判官的職責(zé)不是復(fù)仇,而是讓亡魂得到安息。"
我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重新翻開生死簿,在上面寫下判詞:
【張三財,生前貪婪成性,死后執(zhí)迷不悟。然其罪雖重,亦有悔改之機。今判其放下貪欲,釋放所有被奴役的亡魂,以此贖罪。若能真心悔改,可得安息;若仍執(zhí)迷不悟,則永墮輪回,不得超生?!?/p>
寫完判詞,我看向張三財:"張三財,這是你最后的機會。放下你的貪欲,釋放這些無辜的亡魂,你還有獲得安息的可能。"
張三財看著周圍那些憤怒的亡魂,又看看我手中的生死簿,臉上的表情變化著。
良久,他緩緩跪了下來:"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些紅衣紙人開始發(fā)生變化。紅色的衣服褪去,露出了他們生前的模樣。他們看著張三財,眼中的憤怒逐漸消散。
"謝謝你們..."張三財哽咽著說道,"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
一個個亡魂開始消散,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解脫的笑容。
最后,張三財也開始變得透明:"判官大人,謝謝您...我終于可以安息了..."
隨著張三財?shù)南ⅲ麄€紙扎店開始崩塌。但這次不是毀滅性的爆炸,而是平靜的消解。
陸今安拉著我的手,帶我走出了即將消失的紙扎店。
站在店門外,我回頭看著正在消散的紙扎店,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判官的職責(zé)嗎?"我問陸今安。
他點點頭:"是的。我們不是來復(fù)仇的,而是來讓所有的亡魂都得到安息。包括那些作惡的鬼魂。"
我看著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清明:"陸今安,你想起更多事情了?"
他苦笑道:"是的,我想起了我作為判官時的經(jīng)歷。青瓷,我還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他深深地看著我:"我想起了我為什么會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詭異的音樂聲,像是古代的婚禮進行曲。
我們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不遠處出現(xiàn)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樓房,樓前掛著紅色的燈籠,門口擺著一雙血紅色的繡花鞋。
"那是什么地方?"我問道。
陸今安的臉色變得凝重:"那是鬼嫁樓。青瓷,我們的試煉還沒有結(jié)束。"
那雙血紅色的繡花鞋靜靜地擺在鬼嫁樓門前,鞋面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但鳳凰的眼睛卻是詭異的黑色,仿佛在凝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古代婚禮進行曲越來越清晰,伴隨著嗩吶聲和鑼鼓聲,還有女子的哭泣聲。
"不要過去。"陸今安拉住我的手,"鬼嫁樓的規(guī)則比紙扎店更加危險。"
但我已經(jīng)看到了生死簿上浮現(xiàn)的文字:
【鬼嫁樓:由怨死的新娘執(zhí)念形成的詭域。規(guī)則:凡進入者必須完成一場冥婚儀式,否則永遠無法離開。樓內(nèi)時間流速異常,一日如一年。】
"冥婚儀式?"我皺眉道,"這是什么意思?"
陸今安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意思是,我們一旦進去,就必須扮演新郎新娘,完成整個婚禮流程。如果中途違反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