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婚禮殿堂內(nèi),謝昭野站在舞臺中央,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站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劍,紋絲不動。
只有他自己知道,西裝下的肌肉已經(jīng)繃緊到發(fā)疼。
吉時已過,新娘卻遲遲未現(xiàn)身。
賓客席上的竊竊私語逐漸蔓延開來。有人開始頻繁看表,有人交頭接耳,還有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謝總,”助理匆匆走來,壓低聲音,“賀錚溜進(jìn)了化妝室,要不要派人……”
“不必?!敝x昭野打斷他,聲音平靜得可怕,“讓她自己選。”
助理欲言又止,最終默默退下。
謝昭野的目光落在正前方巨大的屏幕上。
那是他和姜臨月的婚紗照,陽光、沙灘、碧海藍(lán)天,她笑得那么美。
他盯著那張照片,眼睛一眨不眨,直到視線開始模糊。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帶著鈍痛。
他想起那天在婚紗店,姜臨月穿著婚紗走向他時,裙擺如云般鋪展,美得讓他幾乎窒息。
可現(xiàn)在……
“看來新娘不會來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刀狠狠扎進(jìn)謝昭野心里。
他依舊站著,像一尊雕塑,只有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發(fā)抖。
燈光下,他的影子孤單得刺眼。
就在這時,一只柔軟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
謝昭野猛地轉(zhuǎn)身——
姜臨月就站在他身后,一襲白紗,眉眼含笑。
陽光透過教堂的彩繪玻璃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夢幻的光暈。
她美得驚心動魄。
謝昭野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突然低下頭,一滴淚毫無預(yù)兆地砸在地面上。
“我以為……以為你不會來了。”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姜臨月愣了一下,隨即上前一步,輕輕拍著他的背:“啊,不哭不哭?!?/p>
賓客席上爆發(fā)出善意的笑聲。
姜臨月也忍不住笑了,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這么多人呢,謝總霸總的顏面可是蕩然無存了?!?/p>
謝昭野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jìn)骨血:“要什么顏面,媳婦兒都差點(diǎn)沒了?!?/p>
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姜臨月任由他抱著,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角落里的賀錚身上。
他站在那里,臉色慘白,拳頭攥得死緊。
耳邊還在回想方才姜臨月跟他說的話:
“我不喜歡臟了的男人,如果你真的想要取得我的原諒,那就向我證明,你還是干凈的。”
賀錚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擊中。
下一秒,他猛地轉(zhuǎn)身沖出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