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賀錚站在姜臨月辦公室樓下,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西裝早已濕透,緊貼在身上。
他抬頭望著頂層那扇亮著燈的窗戶,眼神偏執(zhí)而瘋狂。
“姜臨月,你出來見我!”他嘶吼著,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凄厲。
保安試圖阻攔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他沖進電梯,直奔頂層。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姜臨月正坐在辦公桌前,抬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賀錚,你的職位已經(jīng)被董事會罷免了,擅闖姜氏集團,你是想讓我報警?”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賀錚踉蹌著上前,雙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雨水滴落在文件上,暈開一片水漬。
“臨月,我把沈宛清處理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病態(tài)的執(zhí)念,“我現(xiàn)在是干凈的,我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姜臨月嗤笑一聲,緩緩站起身,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
“處理了?怎么處理的?”她歪著頭,眼神譏諷,“哦,我忘了,咱么賀總最擅長的不就是制造車禍嗎?”
賀錚瞳孔一縮,臉色慘白。
“你……你都知道了?”
姜臨月冷笑,從抽屜里抽出一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賀錚,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做了什么?”
文件散落,赫然是賀錚與沈家勾結(jié)的證據(jù),包括他暗中收購姜氏股份的計劃,以及……那場車禍的真相。
“你雇人撞車,演一出英雄救美,就為了讓我對你死心塌地?”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刀子一樣扎進他的心臟。
賀錚渾身發(fā)抖,猛地跪倒在地,抓住她的手腕。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了……”
姜臨月厭惡地甩開他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賀錚,你從來愛的都不是我,而是姜氏的權(quán)勢?!彼湫?,“可惜,你機關(guān)算盡,最后什么都沒得到。”
賀錚的眼神逐漸變得癲狂。
“不……不是這樣的!”他猛地站起身,踉蹌著后退幾步,突然轉(zhuǎn)身沖向落地窗。
“姜臨月!如果我從這里跳下去,你會不會原諒我?!”
他站在窗邊,半個身子已經(jīng)探出去,狂風(fēng)夾雜著雨水拍打在他臉上。
姜臨月站在原地,眼神冷漠。
“跳啊?!彼p飄飄地說,“你以為我會攔你?”
賀錚的表情凝固了。
他以為她會驚慌,會哀求他別做傻事,可她只是站在那里,像看一個笑話一樣看著他。
“你……”他的聲音顫抖,“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了?”
姜臨月笑了。
“賀錚,你死了,對我來說,不過是少了一個麻煩,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賀錚的膝蓋一軟,被人從窗邊拽了下來。
保安沖進來,將他拖了出去。
賀錚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腦海里全是沈宛清歇斯底里的尖叫、姜臨月冷漠的眼神、公司員工鄙夷的目光……
他忽然覺得可笑。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賀副總,如今竟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刺耳的引擎轟鳴聲。
賀錚抬頭,瞳孔驟縮——
一輛黑色轎車正朝他疾馳而來!
駕駛座里,沈宛清面容扭曲,眼里全是瘋狂的恨意。
“賀錚!你去死吧!”她尖叫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尖銳刺耳,賀錚根本來不及躲避。
“砰——!”
劇烈的撞擊聲響起,賀錚的身體被狠狠撞飛,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從額角汩汩流出,他模糊的視線里,沈宛清從車里爬出來,跌跌撞撞地逃走了。
周圍的路人尖叫著報警,有人沖過來查看他的情況。
賀錚的意識逐漸渙散,腦海里最后閃過的,竟然是姜臨月曾經(jīng)對他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