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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婉拒了要送我去醫(yī)院的救護車,拖著酸痛的身體回了家。
夜里又做了那個折磨了我八年的噩夢。
畢業(yè)后,我和易淮年本來約好去同一個城市發(fā)展。
臨行時,我回了趟老家收拾東西。
可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的卻是繼父將媽媽騎在身下。
他一手按住她的頭,一手兇狠地揮舞著拳頭。
“你個賠錢貨!和你那個女兒一樣下賤,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讓你伺候老子的時候倒不樂意了!”
一時間,我媽的哀嚎和繼父的叫罵聲混在一起,共同刺激著我的每一寸神經。
我氣昏了頭,一下子沖上去把他推倒。
可僅僅幾秒鐘他就重新站了起來,重重地給了我一巴掌。
他揪住我的衣領,臉上的橫肉直跳。
那污穢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從頭到腳凌遲著我的每一寸皮膚。
“老的不想伺候,換小的伺候也不是不行。”
他嘴上說著最下流的話,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媽媽瘋了一般撲上來阻攔,換來的卻是正中胸口的一腳。
那一刻,我感覺全身的血液直沖大腦。
瀕臨絕望時,我摸到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想也沒想就扎進了他的心臟。
準備自首那天,我跟易淮年提了分手。
一向驕傲的他只身一人來到我的城市,我卻始終不肯跟他見面。
最后,他只能不停地發(fā)消息,低三下四地乞求。
“為什么突然提分手?你說的不喜歡了是在騙我對不對?”
“歲寧,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京市,你做你的設計師,我開我的心理咨詢室嗎?”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把偷拍他的照片發(fā)在了朋友圈,顫抖著打下幾行冷漠的話。
在那之后,他沒再多說一個字,默默離開了我所在的城市。
我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到底有多傷人,可我寧愿讓他恨我。
他優(yōu)秀,上進,本來就該用擁有美好的未來,不能在我這個前途盡毀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沒多久,我因過失殺人判了刑,媽媽也在我宣判的一周后上吊自殺了。
整整八年,我都是在黑暗中度過的。
剛出獄的那段時間,我想找工作卻四處碰壁。
京大設計系畢業(yè)的我,居然連做外賣員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曾經的管教找到我,要我臨時在一家會所上班,幫助警方搜集線索。
如果順利,可以換來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
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現(xiàn)在的我,只想有個機會體面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