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白富美誣陷害死她老公,含冤入獄三月。 出獄那天,國家賠我五百萬,
她跪在警局門口遞上懺悔書。 當晚她邀我去十億豪宅燭光晚餐,說已看破紅塵要出家。
“我老公的十億遺產(chǎn),全歸你了?!?她突然羞澀一笑:“我妹妹比我更漂亮,
以后托付給你照顧一生了?!?看著佛堂里跪拜的絕色姐妹花,我捏緊銀行卡和遺囑笑出聲。
這波血賺。冰冷的鐵門在身后哐當一聲合攏,金屬撞擊的巨響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外面,是八月下午刺眼到近乎蠻橫的陽光,白花花一片潑灑下來,
像滾燙的沸水,燙得剛從三個月不見天日的陰冷牢房里鉆出來的林風,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他抬起手,擋住那過于灼熱的光線。手腕上還殘留著合金手銬冰冷的觸感,
以及更深的、早已愈合卻仿佛刻進骨頭里的淤痕。身上的舊T恤皺巴巴的,
散發(fā)著一股看守所消毒水和陳年汗味混合的、難以言喻的氣息。
他深深吸了一口外面帶著汽車尾氣和城市塵埃的空氣,自由的味道嗆得他喉嚨發(fā)癢,
卻又帶著一種近乎虛幻的甜美。三個月。整整九十天。就因為那個女人在警局里,
用她那涂著昂貴指甲油的手指,精準地指向他,聲音尖利得像淬了毒的玻璃:“是他!
化成灰我也認得!就是他害死了我老公!那個兇手!
”記憶里那雙漂亮的、此刻卻充滿怨毒和瘋狂的眼睛,再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林風眼前。
他當時剛從送外賣的電動車上下來,頭盔都來不及摘,
就被兩個膀大腰圓的警察按在了滾燙的柏油馬路上。女人的控訴,圍觀人群的指指點點,
警察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眼神…一切快得像場荒誕的噩夢。監(jiān)控?巧了,
那段路的監(jiān)控前一天剛壞,還沒來得及修。人證?除了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
再沒第二個目擊者。所有的“巧合”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wǎng),
把他這個倒霉的、恰好出現(xiàn)在“案發(fā)地點”附近的外賣員,結(jié)結(jié)實實地罩了進去。三個月,
在那種地方,每一天都像在泥沼里跋涉。好在,水落石出。真正的兇手在鄰市落網(wǎng),
供認不諱。一個流竄作案的亡命徒,和林風,除了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
再無半點相似之處?!傲诛L同志,對于這次嚴重的工作失誤,我們代表市局,
向你表示最沉痛的歉意!”一個穿著筆挺警服、肩章上綴著星星的領(lǐng)導(dǎo),緊走幾步上前,
雙手用力地握住了林風有些僵硬的手,臉上是混合著尷尬、愧疚和公式化的沉重表情。
旁邊幾個陪同的警察也紛紛點頭,眼神飄忽,不敢與林風對視。
另一個戴著眼鏡、提著黑色公文箱的男人也擠上前來,
語氣溫和卻帶著公事公辦的效率:“林先生,這是國家賠償金,五百萬元整。
相關(guān)手續(xù)已經(jīng)全部辦理完畢,請您核對一下數(shù)目并簽收?!彼距宦暣蜷_公文箱,
里面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沓沓嶄新的百元大鈔,紅得耀眼,散發(fā)著油墨特有的、嶄新的氣息。
五百萬。林風看著那一片刺目的紅,心里沒有預(yù)想中的狂喜,只有一種巨大的荒謬感。
三個月自由,換一箱子鈔票?這筆交易,真是…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機械地點了點頭,在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手指因為長時間不寫字,有些笨拙。
就在他接過那個沉甸甸的公文箱,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這片讓他作嘔的地方時,
警局大樓門口的臺階下,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是她。蘇晚晴。
那個曾經(jīng)光鮮亮麗、只用一句話就把他推入深淵的女人。此刻的她,卻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昂貴的香奈兒套裝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凈得近乎寡淡的棉麻長裙,洗得有些發(fā)白。
曾經(jīng)精心打理、如同海藻般卷曲的長發(fā),此刻只是簡單地束在腦后,
露出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雙曾經(jīng)顧盼生輝、后來充滿怨毒的眼睛,
此刻紅腫得像桃子,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一大半,
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一種近乎絕望的灰敗。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厚厚的信封。
看到林風走出來,蘇晚晴的身體明顯地晃了一下,像是隨時會倒下。她踉蹌著往前沖了幾步,
高跟鞋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敲出凌亂而急促的聲響。然后在距離林風幾步遠的地方,
“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堅硬的柏油路面撞擊膝蓋的聲音清晰可聞。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進出的警察、辦事的群眾,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帶著驚愕和好奇。
閃光燈不知從哪里亮起,咔嚓作響?!傲窒壬?!”蘇晚晴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飽含著巨大的痛苦,“對不起!是我錯了!
是我瞎了眼!是我…是我害了你!”她幾乎是匍匐著,將那個厚厚的信封高高舉過頭頂,
姿態(tài)卑微到了塵埃里。
“這是我的懺悔書…還有…還有一點點心意…求求你…原諒我…”淚水洶涌而出,
在她毫無血色的臉上肆意流淌,滴落在灰色的路面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她瘦削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整個人如同秋風里最后一片枯葉,隨時會碎裂。林風站在原地,
手里還提著那沉甸甸的五百萬。他看著腳下這個曾經(jīng)高高在上、一句話就能定他生死的女人,
此刻卑微如塵,痛哭流涕。
三個月暗無天日里的屈辱、憤怒、絕望…無數(shù)種情緒瞬間翻騰上來,像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一股強烈的恨意幾乎要沖破喉嚨。他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也沒有任何憐憫。時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嘈雜似乎都退得很遠,
只剩下女人壓抑不住的啜泣聲,如同垂死的哀鳴。良久,
林風緊握公文箱提手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又緩緩松開。他最終什么也沒說,
沒有去接那封懺悔書,也沒有再看地上跪著的女人一眼。
他只是提著那箱沾著看守所晦氣和警局塵埃的鈔票,挺直了背脊,繞開那個顫抖的身影,
一步一步,沉默地走進了那片刺眼的白光里。身后,女人壓抑的哭聲,在夏日的燥熱空氣中,
久久不散。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亮起,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本地號碼。
林風剛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的豪華套房里安頓下來,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腳下流淌著光的河流。
他正對著那箱堆在昂貴地毯上的五百萬鈔票發(fā)呆。三個月的牢獄之災(zāi),
似乎抽走了他感知現(xiàn)實的能力,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包括這突如其來的巨額財富和自由。
他皺了皺眉,劃開接聽?!傲窒壬鷨??我是蘇晚晴?!彪娫捘穷^的聲音很低,
帶著一種刻意壓抑的平靜,卻依舊能聽出幾分難以消除的嘶啞和疲憊?!澳裢碛锌諉幔?/p>
我想…當面再向您道一次歉。地點…在我家?!彼D了頓,似乎有些猶豫,又補充道,
“關(guān)于我丈夫的事…還有…我…我有些話想和您說清楚。請您…務(wù)必賞光?!绷诛L握著手機,
沉默了幾秒。恨意并未消散,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卻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她到底想干什么?
懺悔?補償?還是另有所圖?這女人身上籠罩著一層看不透的迷霧。他扯了扯嘴角,
一個冰冷的弧度:“地址?!薄霸茥?,1號。
”蘇晚晴報出了一個海城人盡皆知的頂級富人區(qū)地址。晚上八點,
一輛由酒店安排的勞斯萊斯幻影無聲地滑入云棲山。山路蜿蜒,
兩側(cè)是濃密的、價值不菲的景觀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最終,
車子停在一扇巨大的、造型古樸卻氣勢逼人的黑鐵藝大門前。門自動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
車子駛?cè)?,仿佛穿過了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眼前豁然開朗。
修剪得一絲不茍、在精心布置的地燈照射下如同綠色絲絨般的草坪向遠處延伸,
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倒映著星空的鏡面泳池。繞過一片姿態(tài)奇異的太湖石假山,
一座氣勢恢宏的現(xiàn)代中式別墅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巨大的落地玻璃墻如同水晶宮壁,
里面透出溫暖柔和的光。整座建筑依山而建,背靠黑黢黢的山影,
俯瞰著下方燈火輝煌的城市,如同盤踞在財富和權(quán)力頂端的巨獸。司機恭敬地拉開車門。
林風走下車,身上還是那套在酒店樓下奢侈品店臨時購置的、價值不菲卻略顯生硬的西裝。
一個穿著剪裁合體黑色制服、氣質(zhì)沉穩(wěn)的中年管家早已等候在門廊下,微微躬身:“林先生,
蘇女士在觀景露臺等您,請隨我來?!眲e墅內(nèi)部更是極盡奢華。挑高近十米的大廳,
懸掛著巨大的、由無數(shù)水晶碎片組成的水滴形吊燈,光芒璀璨卻不刺眼。
墻壁是暖色調(diào)的昂貴石材,地面鋪著觸感溫潤的深色實木地板,踩上去寂然無聲。
空氣里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清雅的檀香氣息。巨大的藝術(shù)品點綴其間,
每一件都散發(fā)著“我很貴”的氣息。管家引著林風,穿過寬闊得能跑馬的客廳,
走向側(cè)面一個延伸出去的巨大露臺。露臺地面鋪著深色的柚木,邊緣是透明的玻璃圍欄。
正中央,擺放著一張造型優(yōu)雅的白色大理石餐桌。桌上,
兩支細長的白蠟燭在精致的銀燭臺里靜靜燃燒,火苗跳躍,
映照著锃亮的銀質(zhì)餐具和晶瑩剔透的水晶杯。
幾道擺盤精美如同藝術(shù)品的菜肴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蘇晚晴就坐在主位上。
她換了一身質(zhì)地極佳的月白色真絲長裙,寬大的衣袖和飄逸的裙擺,
在微涼的夜風中輕輕拂動。長發(fā)依舊松松挽著,素面朝天,臉上沒有任何脂粉的痕跡,
蒼白依舊,但眼神似乎比白天在警局門口時平靜了許多,帶著一種近乎死寂的疲憊,
深不見底。她整個人籠罩在一種奇異的、近乎透明的脆弱感里,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消散。
看到林風,她站起身,動作有些遲緩,微微頷首:“林先生,您來了。請坐。
”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什么情緒。林風在她對面坐下,
目光掃過眼前的燭光、美食、奢華到極致的露臺夜景,最后落在蘇晚晴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
強烈的反差讓他感覺極其怪異?!疤K小姐,”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好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慶賀我重獲自由呢?!碧K晚晴似乎沒聽出他話里的刺,
或者聽出了也毫不在意。她拿起醒酒器,
動作有些生疏地為林風和自己各倒了半杯深紅色的液體。酒液在水晶杯里蕩漾,折射著燭光,
像流動的紅寶石?!傲窒壬彼畔滦丫破?,目光落在搖曳的燭火上,沒有看林風,
“今天在警局門口…讓您看笑話了。我…我只是想表達我萬分之一的歉意。我知道,
無論我做什么,都無法彌補這三個月對您造成的傷害。那種地方…”她的聲音哽了一下,
帶著濃重的鼻音,“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是我…親手把你送進去的?!彼痤^,
看向林風,眼眶瞬間又紅了,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卻沒有掉下來,帶著一種倔強的破碎感。
“這頓飯,不是為了求得您的原諒。我知道,那太奢侈了?!彼似鹁票?,指尖微微顫抖,
“只是想…表達我的歉意。還有…一些我必須要交代清楚的事情。關(guān)于我丈夫,張?zhí)旌馈?/p>
”林風沒有動面前的酒杯,只是看著她。這個名字,他在這三個月里,
在警察反復(fù)的、帶著強烈誘導(dǎo)性的訊問中,在那些暗示他就是為財害命的卷宗材料里,
已經(jīng)聽得耳朵起繭。海城赫赫有名的青年富豪,天豪集團的掌舵人,死得不明不白,
而他林風,一個送外賣的,成了替罪羊?!八烙谝粓鼍牟邉澋闹\殺。
”蘇晚晴的聲音很輕,像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故事,卻又帶著刻骨的寒意,
“那個兇手…我后來才知道,是他生意場上結(jié)下的死仇,一個亡命之徒。他早就盯上了天豪。
出事那天,天豪的車在云山路拋錨,他下車查看…然后…”她猛地閉上眼,
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動著,似乎在極力壓制巨大的痛苦,過了好幾秒才重新睜開,
眼神更加空洞?!岸遥驗楸O(jiān)控壞了,因為那個混蛋恰好和你身形有點模糊的相似,
因為…因為我當時悲痛得失去了理智…我指認了你。我…我真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最后一句,帶著濃重的自嘲和絕望。她仰頭,將杯中那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酒液順著她蒼白的嘴角滑下一絲,她也毫不在意。放下杯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林先生,”她的目光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坦然地迎上林風的視線,
那里面沒有了白天的瘋狂和卑微,只剩下一種近乎透明的、塵埃落定般的平靜,“這三個月,
我失去了丈夫,也親手將一個無辜的人推進了地獄。
這世間的一切…財富、地位、愛恨情仇…對我而言,都成了最沉重的枷鎖,最污穢的塵埃。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又似乎在感受這夜風的涼意。然后,她緩緩地,
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已經(jīng)看破紅塵了?!绷诛L端著水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燭光在他眼中跳躍,映出一點愕然。蘇晚晴沒有理會他的反應(yīng),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聲音平靜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起一絲波瀾:“錢,對我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是阿堵物,